板拼命干活的小老百姓,这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一天花一万两的人家是去塑金身了吗?”
“喝个花酒就能喝出几千两来,再买点稀罕东西,吃桌山珍海味,要是再去竞卖会走一圈,一万两还打不住。”
沈怀信嘲讽的语气突然笑了:“那时爹不知从哪知道了这事,请了病休专门跟着那人。那人喝花酒他就去和人拼酒,把人放倒;去买稀罕东西就把那东西批得一无是处;一桌的山珍海味不知道怎么那么多典故,生生把那人说吐了;去了竞卖会,每出来一样东西,他就把那样东西的前前后后拆说一通,再说个实价,导致根本没人竞买。爹去了两回,东家陪本了两回,后来只要一听说爹去就关闭竞卖,还找人说情,请他以后都不要去。那几天京城热闹得像过年,连先皇都微服出来看热闹。”
乔雅南已经笑得趴在马背上了,这爹,真是个神仙。
她上气不接下气的问:“然,然后呢?”
“然后那人门都不敢出了,他爹亲自上门送了大礼多谢爹帮忙教子。”看雅南笑成那样,以前没觉得这事有多好笑的沈怀信说着说着竟也觉得太好笑了,唇角高高扬起:“足不出门得有两月吧,之后再不敢那么奢靡了,生怕把爹再招了去。”
“咱爹这样的病休,头一份。”
沈怀信最喜欢听雅南说‘咱爹’,这个咱字就带着种密不可分的感觉,让心底发热。
策马走近些,把刚才她趴下时滑开的手重又牵上了,沈怀信道:“先皇了解他,从不给他过多束缚,但又极为信任他,四品的时候派给他的有些事,便是二品官儿都摸不到。”
乔雅南对恒朝的官场不了解,但她学过历史,再加上从怀信这里听得多了,心里便隐隐有种感觉:“咱爹在论功行赏的时候把功劳都给了别人,自己只得了个四品,是不是先皇也想这么用他?他一直是跟在先皇身边的,这就是左膀右臂了,他只要个四品是他另有打算,先皇只给个四品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君臣商量好的?”
“我十一二岁的时候就怀疑了,曾问过爹。爹说没有商量过,他这么做了,也如愿了,这就是结果。”
“你呢?”
沈怀信听懂了,抬头看了片刻,道:“身为臣子,我也希望能君臣两相宜,但是……爹和先皇那种君臣之情,再不会有。”
乔雅南晃了晃他的手:“把要求放低一点点,咱爹和先皇那种,你翻遍史书恐怕也找不出几对来,别为难自己。”
安静美好的树荫下,沈怀信轻声道:“我有点羡慕。”
乔雅南理解的,有最好的先例在前,谁能不羡慕,只是……
“我更佩服你。”
沈怀信不解。
“有一个太过出色的父亲,子女通常一辈子都只能活在父亲的阴影下,做得好了别人会说是你父亲教得好,做得不好了便说不及你父亲远矣。十几岁心性还不那么坚毅,就被这些话击败了,可你没有。”
乔雅南勾住他的手指:“怀信,你特别好!将来你的父亲一定以你为傲,将来别人提起你时一定不再说你是谁的儿子,而是虎父无犬儿。”
沈怀信想笑,却没笑得出来,他低下头收拾情绪,再抬起头来时便平复许多。
“也有过难受的时候,但爹一直对我很好,这些足以支撑我熬过来。”
乔雅南再次轻轻晃了晃相牵的手:“辛苦了。”
沈怀信心想,若一切的辛苦是为了这一刻,那太值得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