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低着头,嘴里没有说完,但覆在她手上的大掌微微用力,将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掌中。
武秀宁抱着胤禛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眼神往下,嘴角微弯,她要的并不是胤禛的愧疚,她要的是胤禛的保护。别人可能不知道胤禛手中有什么底牌,她却很清楚。若说上一世是意外得知,那么这一世她是催生这张底牌成长的人。
粘杆处——胤禛暗地里培养的人手,一开始可能就像他说的,只要需要可以替他做事的人,后来随着他的需要演变成了他手中一把刀。
武秀宁对此并不在意,甭管粘杆处未来会让人有多么的闻风丧胆,至少现在他们的存在对她来说很有必要。她认为的和平共处在旁人看来就是挑衅,不然乌拉那拉氏也不会一见她就开始打旁的主意,一副生怕她再生出一个儿子的模样。
事实上她这一胎生不生儿子,她在胤禛心中的地位都吊打乌拉那拉氏,只是对方不愿意诚认,又喜欢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别人,反正就是没事也得整出一点事来,她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如此,她为何不成全她。
她乌拉那拉氏要为难她武秀宁,那她武秀宁就借着胤禛的手把她打疼,到时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她这个福晋厉害,还是背后站着胤禛的她厉害。
“爷,福晋在外求见。”站在门外的苏培盛突然站在门边说道。
武秀宁身子一僵,抬头的瞬间很是讶意地道:“她怎么来了?”
胤禛脸上也还着一丝意外,目光看向一旁的武秀宁,见她面带抗拒,正想安抚一二,便听到门外传来苏培盛的劝阻声,“福晋,请稍等,福……”
胤禛听着这声音,脸上的表情微冷,一旁的武秀宁松开胤禛的胳膊,却没有起身坐到另一边,而是挺直脊梁端正地坐在胤禛身边。
乌拉那拉氏进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坚持和决绝,爷没有同意她就擅自进来了,为得就是想借此扫武氏的面子,甚至是向爷表明她的不满,给自己增加几分底气。
她倒是要瞧瞧,爷能为武氏做到哪一步?
乌拉那拉氏走了进来,内室很安静,目光所到之处,摆设简单优雅却又不失贵重,真要比起来,她正院里的摆设指不定还比不上武氏一个侧福晋用的东西精致。若说从前的她看不上这些,那么现在失去良多的她反而开始变得斤斤计较起来,不说事事必究,可只要见到,总会不自觉地比较。
乌拉那拉氏有嫁妆,还是十分丰厚的嫁妆,她着实用不着羡慕别人,但目光所到之处,一个没有嫁妆的格格,不,现在是侧福晋,用得东西比她还好,她原本就酸的心现在更酸了。
“妾身给爷请安。”看了一眼坐在胤禛身旁的武秀宁,乌拉那拉氏心里暗骂一句狐媚子,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投向胤禛。
胤禛坐在炕上,目光冷冷地看着乌拉那拉氏,迟迟不开口,直到乌拉那拉氏身子微微打颤,额头布满薄汗,他才语气淡漠地道:“你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妾……妾身。”乌拉那拉氏面上闪过一丝难堪,但碍于刚才不经通报就直接闯进来的关系,心里有些发虚,原本早就想好的理由此时也忘得干干净净的,张嘴的瞬间,反而成了结巴。
“恩?”胤禛皱着眉,表情狐疑地看向乌拉那拉氏,似在等她解释。
乌拉那拉氏置于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目光扫过一旁的武秀宁,眼前一亮,随后说道:“前几天妾身办了宴席,武妹妹过来帮忙,可昨儿个妾身想着让武妹妹再帮妾身一把的时候,却被武妹妹给拒绝了,思来想去的,妾身担心是因着宴席的事让武妹妹受累了,心中着急,这才急急忙忙地过来了。”
“是吗?既然福晋知晓武氏会累,为何不多体谅一二。”胤禛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冰冷而直接,甚至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不赞同。
乌拉那拉氏被怼了个正着,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按捺着心中的怒火,勉强认错:“爷说的是,都是妾身思量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