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沿着绣春江一路北上,披星戴月,乘风破浪。
连续几天冬落与雪念慈二人都呆在渡船庭院中,足不出户,倒是二黑与三黑时不时的外出,打探消息。
雪念慈与冬落坐在院子里翻看二黑他们传来的消息,并结合邱叶带来的一份从瓜州渡上船的名单,勾勾划划。
雪念慈停下笔,将目光从名单上转移,抬起头看向冬落,“瓜州渡上船的人共计三百十二人,目前已经确定的各方探子十五人,杀手三人。那些探子可以先不管,反正我们的消息现在应该是人尽皆知了。不过那些杀手,我们必须在船到下一个渡口时,将他们全都挖出来,不然他们要是什么时候冷不丁的给我们来一下,终究是个隐患。”
冬落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事情只有解决了,才算完。没有解决,终究还是个事。邱叶说到下一个渡口清风渡还有三天的时间,那我们就再等两天,等他们找不到我们,开始急,开始慌,开始手忙脚乱的时候,我们再出去,去这渡船上走一走,晒晒太阳,让他们急不可耐,主动露出马脚。”
雪念慈放下了手中的册子,“那十五个探子邱叶已经禀告给楼船大管事了,大管事传话说渡船那边已经坐实了十五人水匪的身份,只等我们动手,渡船那边也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那十五个探子拿下。”
冬落笑道:“看来这两条彩云鱼也不是完全没作用嘛!”
冬落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道:“你接着忙,我先去睡会儿。今晚还得去告诉那三个杀手什么叫杀人呢!”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冬落一身黑衣,就连脸也覆盖在一块黑色的面巾中,只露出一双比黑夜更黑的眼晴。他的肩上背着两把朴刀,带着二黑三黑就此离去。
冬落的身影宛如鬼魅一般在渡船上起起落落,声响皆无。而二黑三黑他们俩好像比他更要适合这黑夜,从一开始消失在虚无之中,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可是冬落却能清晰的感觉得到,他们就在他的身边。
渡船那边好似早已得到了消息一般,所有的守卫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这一段路线。
按照二黑三黑打探到的消息,三个杀手,两个住在一楼的普通客房,一个住在二楼的庭院中。
在邱叶与渡船的通力合作下,二黑三黑能打探出这三个杀手的身份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冬落之所以要在渡船到清风渡前先将这三个杀手,以及那十五个探子解决掉,便是渡船到了清风渡,肯定还会有人再上船,有杀手,更强的杀手,有探子,更精明的探子,而冬落要做的就是在清风渡前,先将这些明面上可以解决的危险都解决了,至于再上来的人,那就再解决就是了。
冬落从渡船二楼的边缘上一跃而下,落在了一楼的甲板上,确定了一下方位之后,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留下一双比黑夜还要黑的眼晴,在无情的注视着北上的楼船。
按理说楼船上的每一间客房都是有一座独立的阵法防护的,可是当冬落出现在一间客房前的时候,那一座平时对外不对
内的阵法突然停止了运转。
而客房内那位正再闭目苦修的杀手突然睁开了眼晴,两把宛如镰刀一把弯曲的软剑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阵法虽然只顿了一下,便继续开始运转,但生存在黑暗中的人,对什么都陌生,却唯独对死亡与黑暗不陌生。
他微曲着双腿,整具身体时刻都在紧绷着,漆黑的眼眸一直在盯着不大的客房,可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正当他以为这可能是渡船的正常现象,紧绷的心神开始放松之时,就在那么一刹那,一股宛如实质般的杀气自他的身后传来。
一声低吼,一只巨大的猫爪自黑暗中猛扑向他的后背,正当他准备转身应对身后的攻击之时,一道凌厉的攻击又自他的头顶上袭来。
做为杀手,不得不说他的心态坚毅得令人震撼,在面对生死之时,他依旧冷静的可怕,从始至终,他那冷漠的脸上都没有露出一丝慌乱。
只不过当他,一只手去挡来自身后的攻击,一只手去挡来自头上的攻击时,他唯一剩下的便是毫无防备的背脊,而在他之前面对的那一扇房门的阴影处,突然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数步的距离,于那个杀手而言就是生与死。
一个比黑夜还要黑的身影,轻轻一跃,背上的双刀瞬间出鞘,两道寒芒闪过,以迅雷之势没入了那个杀手的背脊之中。
刀来势极快,去势也极快,在那杀手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之前,便又从他的躯体之中抽了出来,一闪便没。
那一只巨大的猫爪以及一个黑球,来势不减反增,在一道道黑芒的笼罩下,一爪拍落。
那个杀手便宛如一条死鱼一般,摔倒在船板上,从始至终,他连一丝反抗都没有,在冬落三人默契的合作下,便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整个刺杀事件说起来话长,实则不过是一次刀刺出收回,血扬起洒落的时间。
二黑三黑再次变为人形,三黑小声嘀咕道:“这也太不经打了吧!还杀手呢!看你平日里都狂得没边了,就差在脑门子上,写上我是杀手了。”
冬落小声道:“别废话了,还有两个呢!”
冬落将那个杀手的尸体收入了芥子物中,而后再次隐于黑暗之中。
接下来,在三人的配合下,又如法炮制,在渡船一楼另一个杀手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其成功击杀。
接下来还剩下一个杀手,在二楼庭院中,也是三个杀手之中最难应对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