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数月以来,他落在冬落身上的拳头一点也没有轻过,可是落在他心中的拳头又何曾轻了。
张图灵笑问道:“有点于心不忍?”
李牧摇了摇头,“有点后悔下手轻了,以后可能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张图灵笑了笑,没有说话。
似乎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是这天下所有男人的通病。
李暮春也有些遗憾的说道:“早知道如此,我昨天就下手再重些好了,反正不用想也知道,等他以后认了先生,我这记黑状是怎么也少不了了。怎么着都要被先生打一顿,应该在这找补点回来啊!”
张图灵与李牧相视一笑。
心中却在暗自庆幸,还好那护短的先生找不上他们。不然他们也只有乖乖挨打的份。
一想着唯一会为那个少年出头的陈霸先已经死了,二人又不禁又有些伤悲。
只是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更何况是他们这种长生久视的山上人,一生之中,见得最多的便是生离死别。
……
独孤云毓看着那个跌坐在水洼中的少年,内心隐隐作痛,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这几个月,受苦了。”
冬落怔了一下,咧嘴笑道:“张婶,可以承受得住的苦都算不得苦,不触及灵魂的痛都算不得痛。”
独孤云毓笑了笑,伸手帮少年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雨水、泪水,“往后遇到打不过的人,认输就可以不用死的,就不要为了那所谓的面子硬撑着,该认怂的时候立即认,不丢人。活着,最重要,只有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
冬落认真的点了点头。
独孤云毓接着说道:“往后到了极北之地,做人做事不要太莽撞,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不管是谁,只要人家不惹你,你就不要故意去惹事。可要是人家惹了你,你就把他往死里揍,揍出你揍不过的老王八、老乌龟来了,也不要怕,还有张婶在呢!张婶手中的剑很硬,比乌龟壳还要硬。”
冬落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落。
一滴真诚的泪水,往往能代替无数的话语。
独孤云毓微微偏头,强忍着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滑落。
虽然她已经看惯了别离,可依旧没有看淡别离。
独孤云毓探手一指冬落的眉心,在指尖刚要触碰到他眉心的时候,突然收回了手。
在他夹乱的发丝间,印在他眉心处那一朵三生莲的图案一闪而逝,很快又隐于皮肤之下,若不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独孤云毓拿出三件东西递给冬落,一块玉佩、一本书、还有那块在广陵城被姚宝树夺去的大定天地厚德镇道玉。
“玉佩里是一段练器法决,你学会了之后,便将这天地道德玉还有你之前所得的先天灵宝练化一下,这天地道德玉不是一般的先天灵宝,练化可能要费上一段时间,切不可操之过急,练废了就太可惜了。”
“这本天书是天
道至宝,承载着一丝天道之力,可以借此推衍一些小事,是张婶从金陵郡四大家族贾家手中抢来的,勉强还算凑合,你就留着用吧!”
……
……
冬落不停的接过独孤云毓递来的东西,光是先天灵宝就已经有好几件了,武技道法也有不少。
冬落都一一含泪收下。
独孤云毓站起身,笑了笑道:“走了,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