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落从船老大手中接过酒,不由分说的便一饮而尽,将酒壶倒悬在船老大面前晃了晃,笑道:“我渴了。”
船老大又拎出几壶酒来,哈哈大笑,“小兄弟是个痛快人,合我胃口,来,走一个。”
冬落也不客气,打开一壶酒与船老大倚在栏杆上,将这天上明月、江上清风当做下酒菜,一壶一壶的喝起来。
在陵渡这几个月,天天活在李牧几人的毒打下,别说是有闲情逸致喝酒了,就是多动一下他都懒得动,嘴里早就淡出个鸟来了。
只是在洛阳城、广陵城、瓜州渡买的好酒,一路上,早就被他糟蹋光了。刚才船老大拿出那一壶酒时,他肚子里的酒虫直接被勾了出来,所以,他才不由分说接过来,一饮而尽。
突在是馋得不行了。
一开始二人还只是沉默的碰着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随着二人脚边空酒壶越堆越多,二人聊得也越发尽兴。
明月东升,而又高悬,直到最后西斜。
二人仿佛是较上了劲一船,只要一方不认怂,那么今晚的渡船上只有一个人能站着。
已经喝得差不多的船老大放下一个空酒壶,点指着天上明月道:“兄弟,不是我跟你吹牛,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在酒桌上还从来没碰到过对手。”
冬落的眼神清明,喝酒就像喝水一般,腹中虽然滚烫,但脸上却毫无知觉。
船老大倚靠着栏杆,睁着有些迷糊的眼晴瞧着冬落,“今天我算是碰到对手了,我认了。不过是真的痛快。”
船老大说完这句话后,疲软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清醒的头脑,跌坐在甲板上,停下了喝酒。
冬落也坐在桌板上,停下了喝酒。
有好酒,无酒友,自斟自酌终归是无趣了一些。
还不如不喝。
船老大虽然头脑清醒,可身体就是不听使换,只好与冬落相似一笑,而后坐在甲发呆醒酒来。
冬落听着船老大渐渐趋于平缓的呼吸,也开始闭目调息起来。
他的神魂一瞬间便出现在了失乐园中。
自从上次陵渡血杀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进了失乐园了,也不知道现在失乐园怎么样。
上次在半沉沦的屠杀中,他有些福至心灵的看到了些不一样的光景,正好借此机会验证一下。
冬落的神魂才一进入失乐园中,便发现了很多地方与以往不一样了。
失乐园已经变大了数倍,已经完全看不出丹田海的际象,越发像一个小世界,陆地上有些地方逐渐凸起变成山,有些地方凹下去变成谷,遍地绿草如茵,水气沸腾,溪水潺潺。
七宝妙树又变大了不少,变得古朴苍劲,七个颜色各异的枝桠生机勃勃,平铺在广茂的大草原上。
在青苔覆盖着的干褐树干下,一条条小溪叮叮咚咚,缓缓流淌,空灵无比。
原本孤零零的种在阴眼边的紫竹,如今长出了一个竹笋,笋尖微微高出于水面,美伦美奂。
而在远处的海面上有几条彩云鱼往来翕乎,怡然自乐。
俨然已是一处小世界的气象。
纵然是早有准备,冬落一时间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冬落的身边,这次出奇的没有出言嘲讽,而是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冬落兴奋的与夏打了一个招呼之后,意念一动,开始按照上次福至心灵得到的收获,改造起丹田海来。
上一次在进入忘我之境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他可以操
纵这丹田海的一切,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尝试,现在他一定要好好感受一下。
冬落轻呼了一声,“风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