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最后的情况,则是他们分完生死之后的事了。
杨隋业摇了摇头笑道:“你能站在我的面前,我很意外,但也很兴奋,说明这气运、命数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站在杨国这一边的。”
冬落本可以不来的,他可以远离战场、坐壁上观,可以安安心心的等在舞阳城,等在长安城,听着张白圭给他捷报频传。
可是他来了,而且还很愚蠢的选择了下场厮杀。
这无疑给了杨隋业一个机会,一个翻盘的机会。
冬落轻笑道:“你就那么笃定你能胜过我吗?”
杨隋业上下打量了冬落两眼,这是汉国的国主,灭了凌云宗、将杨国逼入劫地的人,值得他多看两眼,不过他还是有些想不明白,一个练神境的纯粹武夫,在碰到一个天人境的纯粹武夫之时,他的底气究竟来自哪里?
他实在想不明白,就现在的冬落在面对他之时,有什么胜算。
杨隋业坦然道:“说实话,我这人不喜欢赌,哪怕是胜算极大,也不喜欢。因为只要是赌,就充满了不确定性,就有可能输,而这也是我不能忍受的,但是我这次还是来了。”
冬落道:“你来了,那是因为你已经没有什么不可以输的了,赢了,你自然就赚得盆满钵满,输了,与你现在要面临的结局并无二致。”
冬落很理解杨隋业这种想法,当初在洛阳城的时候,他去坎儿井见周天子,在死中求一条活路,不就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不可以输的了吗?
现在的杨隋业也是如此,已经没有什么不可以输的了。
杨隋业讶然一笑,没想到最了解自己的反而是这个仇人之子,百年前的事,他不想再提,可并不代表着他忘记了,百年前,半个家族覆灭的仇恨,他比谁都记得清楚。
而现在,又加上了一笔亡国之恨。
旧恨之上又添新仇。
是时候该好好算算了。
二人都没有急着清算这一笔烂帐,反而倒像是一个朋友一般,在絮叨着家长里短。
今天过后,他们二人之中,肯定是有一个人要死的。
至于是谁要死,那就只有活着的那个人知道了。
现在谁摧,兴许就是在为自己摧命。
杨隋业道:“其实人间帝王就不该有妇人之仁。君不见,我身后白骨盈野,尸积如山。君不见,我身后哀鸿悲厮,小鬼恸哭。君不见……”
杨隋业这句话是在讥讽冬落不该因为担忧这一场战争打到最后损耗会有多大,而是该一开始就坐壁上观,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将自己置于险地,给自己一个两难的选择了。
冬落笑道:“人间帝王难道就不是人了吗?人难道就不该有妇人之仁了吗?还有什么叫妇人之仁?这每一个人都是你的子民,当他们为了你上战场之时,那就是把命交给你了,你就得为负责。”
杨隋业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也很有道理,可我就是不太想听。”
杨隋业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话也说了,磕也唠了,至于接下来会如何,那就得看双方是谁先从这片战场上活下来了。
杨隋业的突然出手,让冬落有点措手不及。这明明前一刻还在胡侃乱侃吗?怎么突然就动手了呢!简直就不讲一点江湖规矩。
杨隋业的速度其快无比,出手角度更是狠辣刁钻,直取冬落的咽喉,心脏。
天人境!
天人合一。
在这一境的人,可以借用一丝天道之力,仅仅如此,实力便已经不是一个先天境可以对抗的了。
在杨隋业动手之时,冬落也没有闲着。
杨隋业的速度快,冬落的速度比她更快。
既然是先下手为强,那就看谁的手下得先了。
冬落将自百道天罚下得来的天术雷击术运转的极致,前一刻还在原地,可后一刻便已经出现在杨隋业的身前,整个人如一头苍鹰一般,高高跃起。
手中举着一块比板砖还要大上不小的家伙,朝着杨隋业的脑壳一砖下去,这要是一砖头砸中,杨隋业头再铁,想必也要长不小一个包吧!而那快板砖之上还有一个夺天地之造化,集日月之功德的那个德字。
冬落怒吼一声,老子最喜欢做的就是以德服人了,现在老子就去以德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