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漾开,真甜啊。门外,枫以南透过玻璃瞧着,不自觉露出和她同样的笑容。
他的小糖果,同儿时那般笑得甜美。
——
夜半的风很冷,天空如被遮盖了一层黑色幕布,不透一丝光。
今天晚上,连一颗星都没有。
“不要,你是谁,不要伤害他……”
大床上的人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紧阖着双眸,不安地梦呓。
十字桩上,那少年头颅低垂,鲜血从嘴中吊出来,黏成一道,四周的电锯发出索命声响,向少年缓缓靠拢……
不、不要——
她大叫、嘶吼,猛扑过去,手却穿透了电锯,穿透了少年脸庞,她惊然,愣愣盯着自己手掌,虚化的。
在看看身上,睡衣,白色的睡衣,她记得,这是她睡前穿上的。
为什么,为什么……
这是哪里……
电锯的声音依旧回响,她茫然四顾,黑的白的空的,狰狞的笑、凄厉的喊叫……
这是哪里,为什么这么黑,一束白光打在台上,照亮了那少年,不,是好几束,没有,没有好几束,是三束……
你为什么哭?你在叫什么?去救他呀,不要再那儿干叫……
手术台上的女子被捆绑着,望着台上那少年,泪流满面,声嘶力竭,一声声不要不要,不要伤害他,一遍遍祈求,求求你,放了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旁边男子的狞笑声回荡在这空寂的黑暗中,仿若听不到她的祈求。
身上愈发虚化了,身体好像散出了光,她心急如焚目睹这一切,却无力阻止,想冲过去帮她,可是动不了,双脚好像灌了铅,好像扎进了地理。
她张不了口,也无法呼唤,只能眼睁睁、无力看着手术台上的女子惨烈挣扎,再听着男子的狞笑声,照在他们脸上的光另外刺眼,她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男子道:“亲爱的,好好看着。”
电锯抵达了目的地,血肉迸溅,她和手术台上的女子同时瞪大眼,口喷出了鲜血。
床上的人心绞成一团,被刀子切成一片一片,鲜血凝固着,流不出来,痛到窒息。
她泪水肆意横流,沾湿了枕头,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直到梦中锯子靠拢,她急火攻心,无意识地吐出口血,惊醒了。
血染红了床单,顺着嘴角钻入脖颈,浸红了白色睡衣,黏湿了头发……
双眸猩红骇然,她大睁眼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泪水还在自行地不住滑落。
这一梦,似抽走了她的灵魂,许久,才魂魄归体,她指尖才动了动。
手机就在床头柜上,她颤抖地拿起,拨出一个号码,那头,很快便接通了,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她再度泪如泉涌。
他没死,没死,还活着,刚刚那是梦,只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