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阳光一出来街上的人热闹得紧,都出来看着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水。
听他们说一会儿还会下大雨,我重重地叹气,现在那就得去买多点菜和米回去了,要是多下几天,都不知上哪儿找吃的去。
菜市那儿是空了,什么也没有,雨哗哗地下了起来,我往阁楼的地方走去,终于回来换了衣服擦着发站在阁楼上望去,到处都是一片,这里像是一个孤岛一样了,水太大太急,这里的人如何出得去啊。
厨房里还只剩下点米,我取了些来熬了粥吃,夜里又是一夜的大水,早上压根就不敢去望外面,耳边都能听到水急急的声音。
老天爷真要平了我们这个地方吗?如果再多下几场雨,非把房子也冲走了。
米袋也空了,饿了一顿就有些眼黑黑的。
幸好夜里没有再下雨了,早上悄悄低首往下望,雨水也退了许多,有气无力地起身,胸口又有些闷痛了起来,这天气总是能引发我的旧疾。
锣声很响,叫的人声音也很响,大声地说:“商人派米了,大家一会儿都出来去东门领米,别担心,朝廷已经派人快到了。”
我心里一笑,果然是好皇上啊,值得让奶娘冒险去拜佛请愿的。爱民如子,哪儿有难,皇上就会关注那儿。
外面的水齐膝盖,别人都将裙摆系在腰间,把里裤卷到膝盖,我也跟着如此往东门去领米。
那儿排队的人很多了,米是用大船送了进来的,上面的人抬着,下面的人用袋子装。
不仅有米送,还会送些衣物之类的。
有人抱了羊毛毯子之类的,提着米千恩万谢地回走,我闻到那乱子的膻腥味,像是牵起什么样的记忆一样,只是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似乎在哪儿闻过这些味,似乎又是一段比较黑暗的岁月,可是真的记不起来了啊。
奶娘说我记不得以前的事,就不要去记,要不然头痛起来会要了命的。
我放弃地往前走,将米袋子给了派米的人,却有一人在船上急急跳了下来,水花哗哗响,他的声音也是高昂兴奋:“暖暖,杜暖暖。”
“小姐,你的米。”
“谢谢。”我笑笑地接过。
“杜暖暖。”
这人倒是叫谁啊,我一回头,却发现一个青衣人看着我,双眼眶都微红了,大声地叫:“杜暖暖,你这死丫头,你这死丫头。”
我指指我的脸:“你叫我吗?”
“你这死丫头。”
他跑了过来伸手就是一推我,我没站稳往水里一坐,米和衣服都湿了个透,抬眼看着他,心想这是谁啊,可把这米都泡汤了。
他过来,却还是把我往水里推,像是心里有着百般怨恨一样,眼都红了,泪也涌了出来:“你这没良心的死丫头,我天南海北地走,可把你给找着了。”
我嘿嘿一笑爬起来看着他:“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姓杜,我也不叫暖暖,我是乔,乔新。”
他激动的神色看着我,然后慢慢地变成了疼惜,然后间多大轻声地说:“对不起,我认错了。
”
“就是你认错了嘛。”我笑:“没关系的。”
“你看米都湿了,我再给你拿。”
他扛了一包下来:“乔新,我把米给你扛回去吧,很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