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干笑两声助兴。
张书记茶缸子都拿来了,本来是要做出一副长谈的架势,被杨君苏这么一怼,便打算提前告辞了。
杨君苏却话锋一转,笑着说道:“张书记,我这么说就是为了让你放心,我是你带出来的兵,咱们这几年合作一直很默契。宋大姐离开前,说希望咱们继续团结一致,把四分场做大做强,继续保持遥遥领先的地位。”
张书记点头:“是啊,老宋临走前也跟我这么说过。你忙你的,我先回办公室了。”
今天,大家像约好了似的,你刚唱罢我登场。杨君苏下午基本没时间工作,光顾着接待访客了。郭科长杜科长陆续登场,或是汇报工作或是安慰她。
杨君苏面色平静,谈笑自若,不诉苦不委屈不慌张。仿佛这事就没发生过似的。
贺新华和老金是一起来的,一看杨君苏这样,贺新华对老金说:“我就说了,杨同志肯定没事。”
杨君苏严肃地说道:“区区小事算个什么,学习领袖精神,‘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
贺新华和老金相顾无言,带着笑容离开。他们真心地相信,有领袖保佑,杨君苏一定会闯过难关的。
等大家离开后,杨君苏一口气喝了半杯茶润口,今天她可没少说话,嗓子都快冒烟了。
5点半,她准时下班回家。她开始上班后,叶香云每天早上把俩孩子接走,叶引弟半个月生了一个女儿,叶香云经常跟大伯母轮流看娃,也不耽误做饭做家务。叶老太有时也会帮着看孩子。他们下班后,叶香云再把孩子送回来,温阳秋和于凤华从镇上骑车过来,接晚上的班。温明知负责做饭做家务洗尿布,杨君苏负责逗娃,星期天她和温明天全天带娃,让双方父母休息。
杨君苏刚进院子,就看到温明知于凤华正一脸焦急地在转圈,一看到杨君苏进来,温明知就急声问道:“苏苏,我下午才听说流言的事,你怎么样?”
杨君苏冲他笑笑:“没事,别担心。”
于凤华深吸了一口气,赶紧解释道:“君苏啊,你千万别信那些传言,我敢用我的人格发誓,我从来没在外人面前说过你一句不是。我也不晓得这些传言是怎么传出来的。”
杨君苏反过来安慰于凤华:“妈,你瞧你说的,我
不信别人还能不信你吗?我一听到这个传言就知道有人是在故意针对我,你想啊,我不会做家务是现在才不会吗?我自从嫁到你们家,你和我爸就没让我下过厨房,怎么那时候不传流言?就偏偏宋大姐调走向总场推荐我后,流言就传出来了?”
于凤华一听这话,心中的那块大石头彻底放下了。一路上她都在担心儿媳妇会跟自己心生嫌隙,她的工作就是调解各种家庭矛盾,深深地明白婆媳矛盾有多麻烦,一个处理不好,家里就鸡犬不宁,对两个孩子的影响也很大。
于凤华舒了一口气道:“君苏,你果真聪明,一眼就看出是别人在挑拨离间咱们。”
说完,她又忍不住骂道:“这是哪个黑心烂骨头的龟孙子想出来的阴损主意。”
温明知严肃地道:“我一路上都在考虑这个问题,我觉得应该是苏苏的竞争对手想出来的伎俩。妈,苏苏,咱们得想出反击的办法,不能任由其发展。”
于凤华连忙说:“我以后逢人就说君苏的好话,让那些流言不攻自破。另外,君苏你也向你的领导反应一下情况。”
杨君苏说道:“这种情况还没到要向领导反应的地步,你们放心,我自己能处理。”这种无凭无据的事你怎么向领导反应?告状是一定要告的,但要在关键时刻告。就像她小时候被堂哥堂弟欺负了,一般是先自己动手打够了,再当众向家长告状,让对方再挨第二顿。
温明知问道:“苏苏,那你说,我能做些什么?”
“你把家里管好,协助爸妈照顾好孩子就行,别的事你不用管。”
尽管杨君苏说不让温明知管这事,但他怎么可能真不管?他思索良久,第二天还是去邮局给爷爷打了个长途电话,请求他帮忙,他没有那些无谓的自尊心,为了面子不肯向家人寻求帮忙。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口才不行,也不会那些尔虞我诈,能帮到苏苏的有限。既然如此,还不如向人求助,自己爷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温北伐一听有人敢对付孙媳妇,也挺生气,当下便爽快应承道:“你放心,让君苏尽管使出革命手段自卫反击,只要她不违反国法都没问题。”温北伐是听说过孙媳妇的能耐和手段的,她可不像明知似的。
温北伐考虑片刻,又嘱咐道:“你每隔几天给我汇报一下那边的情况。”
温明知得爷爷的保证,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他想了想,爷爷还是离得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他犹豫片刻还是给温致远打了个电话。
温致远听弟弟说完后,说道:“你放心吧,这次倒霉的肯定是对方,这个人一定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因为他招惹了不该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