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如鹤鸣。
冷冽的剑意直奔面门,梵楼面不改色,只两手握刀,随意一抬。
——铛!
灵气震荡。
无数药炉受到冲击,炉内烈火熊熊,炉身伴随嗡鸣狂颤。
砰!
砰砰!
起初,只有一个药炉承受不住灵气的威压,轰然炸裂,但很快,接二连三的药炉化为废渣。
未练成的残次丹药像是一颗又一颗火星,裹挟着炽热的火苗,四处迸溅。
孟鸣之收拢剑势,并未因为自己一剑之威而放松警惕。他的眉反而拧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两股力量相交之处——
刀剑碰撞,孟鸣之感受到了一股丝毫不亚于自身的灵气。
他心头一震。
……大意了。
前世,孟鸣之与梵楼交过手。
那时的梵楼,不是现在的梵楼。那时,梵楼不用长刀,而是用一柄看不出深浅,剑身上布满裂纹的长剑。
那时的孟鸣之亦不是现在的孟鸣之。
那时的孟鸣之勉强压抑住体内老祖留下的封印,且能借助那股磅礴的灵力。
他成了玉清门的掌门,声望滔天,无人望其项背。
然而现在,就在二人交完手的刹那,孟鸣之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无法利用老祖灵力的自己,在修为上,压根没法压制住梵楼。
即便有胜算,也只可能是险胜。
孟鸣之的脸色阴沉下来,一瞬间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是天之骄子,玉清首徒,还得天独厚地拥有了重生的机缘,若这都算不上气运之子,命运的宠儿,还有谁担得起这样的称赞?
世间万事万物,都该顺他心意,梵楼这样横生出的枝节,理应抹去。
孟鸣之神情一肃,冠玉般的脸上流露出星星点点高高在上的悲悯来。
他觉得自己不仅掌控了自身的命运,还必须去掌控别人的命运。
……不然,天道为何给他重生的机会呢?
“不愧是他身边的人。”
热浪裹挟着烟雾散尽,孟鸣之终是看清了握刀的梵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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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依旧维持着双手握刀横在身前的姿势。
灵气烘烤尽了刀身上的血迹,也将梵楼一身漆黑的劲装震得破破烂烂,露出了大片大片布满纵横伤疤的胸膛。
梵楼站在深坑里,脚下原本的土地化为了赤色的齑粉,可见孟鸣之方才那一剑,威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