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解人语塞,另一位拉杰完全没有吭声,显然是不会。
“你们在这段里的注释用的是中文,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安夏问道。
到此,讲解人彻底无话可说,只能说做这段的时候,其他组员也做了一些资料收集的工作。
应该说,那个项目的设想是好的,安夏舍不得放弃能做出这个项目的人,她说:“这个项目真正的主要负责人是谁,我想跟他直接对话,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希望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到这个时候,一个华裔女生怯怯地出声:“你好,是我……我……我讲得不好……要不,还是让……”
安夏打断她的话:“东西是你做的吗?”
“是……”
“是你做的就行。”
安夏没有再客气,让她从头开始,把项目的预期和设想说出来,然后回答评审团的问题。
她在讲述的时候,声音都在抖,还有一些凌乱,不像印度人讲解的时候循序渐进,有主有次。
到回答的时候就好多了,在问到一些别人做的东西时,她也会把主要负责的人拉过来,让他回答。
所有的汇报做完,评审开始对所有参与测试的人进行打分。
以英语为母语的评审那里,那两个印度人的分还挺高。
评审还需要一段时间,安夏忍不住找那四个华裔候选人打听这次到底是什么情况,明明他们做得比较多,为什么让印度人上来讲解。
华裔女生中文名叫云珍,她讲述了整个合作的过程:
组里认领了任务之后,就开始分组做,印度人也认了一部分,但是做得非常慢,在需要一起讨论的时候,他们总是因为各种理由迟到,最后才加入。
眼看着要交不上了,他们四个华裔只得把那两个印度人应该做的工作赶出来。
最后统筹的事情由她负责,统好了稿子,他们听说这次的评审里有好几个说英语的高级技术顾问,觉得他们才是整个项目通过的重点,必须打动他们。
这四个华裔都不是从小生活在美国的,对英语……或者说对自己都不够自信。
七八十年代的生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谦虚”“团结”“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总之,就是绝对不要特别优秀,绝对不要让别人看见自己的优秀,反正……是金子总会发光,酒香不怕巷子深,xx的眼睛是雪亮的。
在他们犯难的时候,印度裔的合作者站出来,表示愿意接下这个重担。
于是,四个华裔就这么高高兴兴的把功劳拱手相让。
安夏问道:“那他们在讲的时候,只提他们的功劳,没说什么,你们是什么心情?”
片刻的沉默之后,一个人说:“我们在注释里有用中文写,这个……表达的已经很明显了吧,您不是就看见了吗?”
安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看见,是因为我故意去翻的,别人根本看都没看。你们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前途寄托在别人的眼睛是不是雪亮的、别人的良心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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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夏叹了口气,也对,民国时,能力强又能说会道的留学生是什么人啊,那是第一批留法勤工俭学生,回来那是什么成就,那是能让人愿意以性命相托,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他们干革命的超级大佬。
在现代,特别有能力又有想法的人,则一般会“不受这鸟气,自己当皇帝”,转头选择自己创业当老板。
其余的大多数人在传统风格的规训下,都是觉得只要埋头做好眼前的事就好,被冤枉被误会也没关系,不争不抢,自会有青天大老爷下降,或是皇帝微服私访,来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
于是不久之后,在硅谷的许多大公司里,特别能逼逼,也喜欢抱团的印度人成了高管。
以前安夏就听说过这种事,这次让她看见活的了。
安夏顿了顿,问道:“你们可以把这次合作中,谁具体负责了哪些发给我吗?”
“可以可以。”
安夏收到他们的文件之后,发现印度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在择定项目方向,以及考虑落地操作的包装时,主要是他们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