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不必这么警惕。他说,如今我手中无权,皇上很是放心,不然也不会帮久月出头。
我靠着他胸膛,眼见那两只猫一只接一只跳进我怀里,下意识伸出手去,在它们头顶揉了揉。
好……柔软。
于是我一边揉猫一边问:前几日,似乎他还召你去了御书房。
是,皇上要问我究竟何人可用,是否有新臣有狼子野心。他说,满朝文武,可用的很多,但可信的,只有我一个。
我一个字都不信。
他既然觉得你可信,又何必架空你的权力?
严玄亭叹了口气:絮絮,这便是君王制衡之道。正是因为我不再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已经没了玩弄权术的资格,所以才成为可信之人。
原来如此。
这些有关朝廷与君权的事情,严玄亭从来不瞒着我。
他也不怕我听不懂,常常掰开了揉碎了,一点点讲给我听。
我揉着猫,严玄亭揉着我,不知不觉就滚进了软绵绵的床帐里,浅青色的罗裙在他指间被揉皱。
严玄亭正要更进一步,两只猫蹲在床边,开始一声接一声地叫。
他一咬牙,扯了被子覆在我身上,抬高声音道:春雪,进来!把猫抱出去!
我缩在被子里,眨着眼睛望向他。
或许这才是小皇帝的目的吧。
听说他政务繁忙,十天半个月才进后宫一趟。
且刚立的皇后很是端庄贤淑,每每总是劝他,说皇上年龄还小,应当多将心思用在朝政之上。
后宫在皇后的带领之下,也没有妖妃争宠,一个赛一个地贤良淑德,同她们的封号一样。
十日后小皇帝召我入宫时,我向他求证。
他黑着脸,一字一句地问我:高阳县主莫非觉得朕不敢治你的罪?
你敢,你治吧。
他气得扔了茶杯,正要开口,端庄贤淑的皇后就进了门。
而且刚一跨进来就道:皇上三思!高阳县主与严大人鹣鲽情深,皇上又何必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我本以为按照小皇帝这深沉多疑的性子,肯定要说点什么,比如后宫不得干政,比如皇上的事你少管。
没想到他神情一软,轻声道:皇后说的是。
皇后端来了一盅甜汤,小皇帝探头瞧了瞧,眼睛一亮,扯着她的袖子撒娇:玫瑰樱桃!果然还是姐姐知道我喜欢什么。
像是自知失言,他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面无表情地说:皇上放心,我什么都没听见。
小皇帝冷哼一声,将一碗甜汤一饮而尽,又温声同皇后说了几句话。
等她走后,才走过来,故作冷淡地问我:朕今日叫高阳县主来,是想问一问,严卿是如何讨得你欢心的?
……
我一直在宫里待到天黑了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