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是官锭。
这样的人,只因为不赞同陛下西征北伐就被贬去了西南?!
米心兰觉得,这就是个笑话。
楚济源的妻子姚氏心善豁达,与她交好,因为这一重,陛下请她迎姚氏回旧宅的时候她才没有一口啐到那传信的太监头上。
要是有机会,米心兰甚至想亲自问问陛下,如楚济源这样的忠良还要受贬谪羞辱之苦,这偌大朝堂上陛下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人站着?是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的小人?还是卑躬屈膝奴颜卑骨的庸才?
一旁的寿成侯夫人梁玉盈接过婢女手里的篮子,笑着说:
“米夫人,我带了麻姑酒和四色点心为姚夫人洗尘,也不知道能不能合了她的心思?我这人拙笨得很,被指派了这差事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能做好,想了许久才想着自己有点儿能做了点心的本事,这几碟点心都是我自己做的。”
米心兰见她笑得憨厚老实,心里的火也只能忍下,眼前这妇人也是苦命人,自己撒了火说不得还得连累了她。
见寿成侯夫人将米氏哄劝住了,方祈恩心中一松:
“米夫人,陛下的意思是姚夫人身边也该有人伺候,具体如何定下全听您的安排。”
“我带了人过来,都是经年的老人,又从外面另外聘了个厨娘。姚姐姐是个宽厚的,又不是守寡的,桃红色的窗纱如何用不得?我看这窗纱不错,不必换了,就是这门前的台阶得重新勒一下,不然有了霜雪就太滑了。”
这也简单,方祈恩对人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人过来将石阶起了,也不用在上面重新勒出纹路,不到两刻就有新的石阶被换了过来。
米心兰见他们干活利落,到底没有说什么。
又过了一个时辰,一辆用棉布严严实实包裹的马车停在了门前。
先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儿从马车上下来,看见等在门前两位衣着华贵的夫人,她连忙拉着小孩儿行礼。
米氏看了她片刻,先是欢喜,下一刻,她看清了女子头上的白花和小丫头身上素白的棉袄。
心头大惊,米氏不可置信地看向马车内,急声问:
“元锦,你娘呢?”
楚元锦将头埋在臂膀之间,半晌,她轻声说:
“婶娘,我娘带着我回了原籍之后一直勤苦劳作,每日织布纺纱将钱给我爹寄过去,积劳成疾,今年十月就去了。”
米心兰后退了一步,心头大震,她怎么都没想到,姚氏跟着楚济源辛苦了一生,竟然就在能看见些光亮之前去了。
梁玉盈连忙扶住她,又去扶楚元锦:
“好孩子,苦了你了。”
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楚元锦终于忍不住嚎啕出来:
“我娘跟着我爹辛苦了一辈子!我爹吃的苦她只会吃的更多!我爹被流放,我被休,我娘带着我回了老家,现在我爹被起复了,我娘却已经没了!婶娘,我娘没了!”
凄厉的哭声惊动了旁边的小姑娘,她嘴巴一扁也哭了起来:
“苏儿的外祖母没了,苏儿没有外祖母了!苏儿不想让外祖当官了,苏儿想让外祖母回来!”
尖利的哭声响彻狭窄的巷道。
方祈恩轻轻后退了两步,缓缓闭了闭眼睛,轻声吩咐:
“快回宫给皇爷传信,楚大人的发妻姚氏已逝,咱们京里都才知道,我只怕楚大人还不知晓这消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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