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偏巧是这个时候?”
一鸡站在下首,语气一如既往的和缓,还有些许诚惶诚恐:
“是,奴婢也觉得巧,骑马想去将那刺客追上,终究力有未逮。”
“那你可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一鸡连忙跪在地上:
“奴婢惭愧。”
说完,他低着头,作出一副认罪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御案后有人声传来:
“你的意思是,这个行凶之人不仅重伤了伍崇民,还马术精湛,能够安然脱身,甚至掩藏面貌的本事也极强,自始至终没有让人看清他的长相。”
仿佛有一阵风沿着一鸡的脊背往上爬,在无人看见之处,他闭上眼又睁开:
“回皇爷,确实如此。”
“这样的人,会是因为伍崇民行为不端而蓄意报复的江湖游侠,还是……某家高门里豢养的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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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皇爷这般问,一鸡假作思考,才回:
“回皇爷的话,奴婢回宫的路上将此事想了一路,以那刺客的本事,应是高门大户私下养的门客之类,用这等手段伤人而不杀人,多半是为了警告伍崇民,再逼着伍崇民从左哨营中退出去,会这般做的人多半是因吃空饷等事与他有些龃龉的。”
此时,沈时晴已经低下头又看起了奏折,只是嘴上笑着说:
“难得你想了这么多。”
一鸡匍匐在地:“奴婢办事不力,请皇爷责罚!”
“我罚你什么?那伍崇民草菅人命贪墨军饷,朕是让你看着他又不是让你护着他,他被人断了手臂也是罪有应得,有什么好罚你的?”
沈时晴再度抬起头,看着无比恭顺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她心中一动。
“一鸡,伱这几日常去看沈氏,你觉得她身边的人对她如何?”
陛下陡然转了话头儿,却让心中有鬼的一鸡越发心惊肉跳起来,他略微稳了稳心神,才换了平常的语气说道:
“回皇爷的话,奴婢自己也只是个做奴婢的,只觉得沈娘子御下有度,恩威并重,她那些下人也都是忠心的。”
面上坦然,只有一鸡自己知道,有汗水正顺着他的脊背缓缓地流下去。
水流到一半,被人用帕子擦去了,看着上面略粉的颜色,图南毫不在意地穿上了里衣。
给她上药的培风见状皱了下眉头:
“你好歹小心些别再撕了伤口。”
“无事。”图南拢了拢头发,拿起木梳重新梳整了起来,“趁着天还没黑,我得赶回燕京。”
到底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培风不忍心她带伤奔波,又劝她:
“在庄子上歇一晚吧。”
“不行,姑娘将宅子里的事托付给了我,我怎么能不回去?你在外面守好了庄子,我在里面守好了宅子,等姑娘回来了,咱们才算是尽了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