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片殷红如被鲜血染成的土地中间,在那两个黑色的石碑后,松软的泥土处似乎动了两下,然后缓缓地向上拱起。
所有人都盯着那片土地,目光中染上惊恐的神色,但是又仿佛被什么魇住了一般,眼球被紧紧地吸附在眼前可怖的景象上,无法动弹分毫。
那片血红色泥土出的拱起更加剧烈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从下方爬出。
歌声变得更加清晰了,童声轻柔的呢喃仿佛就在耳边一般,低低地吟唱着不知名的曲调,每一个旋律都仿佛一只苍白的手,紧紧地扼住人们的喉咙,紧攥住他们的心脏,带来溺水一般的窒息与恐惧。
只听轻微的沙沙声,然后那鲜红的泥土如同波浪一般地涌起,向着四周扩散开来,饱饮鲜血的土壤翻起浓重的铁锈味,然后在周围的沙土处停留下来。
整片土地的形状终于确定成型,蜿蜒的暗红色沙土与鲜红的土壤相映衬,高大的墙壁为线条将整个图案分割开来,形成扭曲繁复的图形,将整片土地上的所有树木和小道囊括其中,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
它在那个空荡荡的墓穴内出现过,也在人皮书被掖住的那一页出现过。
莫奕的呼吸微微急促,因为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唇弓紧绷,一双颜色极深的黑眸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在两个墓碑的后的土地此刻已经由于刚才涌动的泥土而深深陷了下去,只剩下一层薄薄的泥土覆盖在它的表面。
两双小小的苍白的手同时从墓穴里探了出来。
歌声越发清晰嘹亮,似乎还夹杂着孩童欢快的笑声。
两个小小的身影从墓碑后站起了身来,他们的动作僵硬如同木偶,僵直的关节撑住墓室边上的地面,然后扭曲着肢体,从地面下爬了上来。
清晰的仿佛是恐怖电影中的镜头一般,在人们的眼中放缓。
他们缓缓地扭过头,直直地看向呆立在原地的玩家们,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什么表情,如同被画上去的一样,殷红如血的小嘴缓缓地开合着,童谣的吟唱声从他们的口中溢出:
“whatarelittleboysadeof
frogsandsnails
andpuppy-dogstails,
whatarelittlegirlsadeof
sugarandspice
andallthatsnice”
【小男孩是由什么做的?
青蛙和蜗牛
还有小狗的尾巴
小女孩是由什么做的?
糖和香料
以及所有美好的东西】
那张被钉在厨房餐台前的布满油污和血手印的纸张上,写着的正是这首童谣,此刻正缓缓地从被用无数尸体拼凑而成的两个孩子的口中唱出,显得更加诡异而扭曲。
莫奕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他们。
他们正是嵌在吊坠中的那张黑白照片中的那两个孩子,原本平面而模糊的五官突然立体而生动起来,两张稚嫩的小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两双没有情绪的藏蓝色眼瞳正直直地盯着他们,殷红的小嘴开合着,持续不断地唱着那首短短的童谣。
而最瞩目的,就是他们俩纤细的小腿上,膝盖处是两个巨大的血窟窿。
汩汩的鲜血顺着那个血窟窿向下流淌,沿着苍白的皮肤缓缓向下,沾湿了他们雪白的长袜和黑色的小鞋子,滴滴答答地渗入鲜红色的土地里。
那正是七个祭品中所欠缺的最后一个人体部位。
众人毛骨悚然,缓缓地向后退去,希望尽可能远地离开着两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小孩,但是此刻那个扭曲房屋已经倒塌,整片土地上没有任何遮蔽物,想躲也没有地方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