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嘛不嘛……”叶纭纭不知从哪儿捡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咬着,“她们对我毕恭毕敬的,一点也不自在。”
“你想如何?”
叶纭纭眼睛一转,从榻上滚起来,“我们出去吧?江姨不是回来了吗?我们去找她吧!”
这丫头,想一出是一出。
江潇:“你知道师叔长什么样子吗?连师父都不知道师叔现在在哪里,你怎么找得到?”
“啊——烦死了!”叶纭纭哀嚎一声倒头,抱着靠枕滚了一圈儿,安静下来,摸了摸颈上项圈,“……像做梦一样。我从没见过江姨,但是从小就听爹娘说她。外面的风言风语,我从小就听过,可我从来不信。我爹娘,大舅三舅还有江舅舅,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他们的心里有秤,不会偏的。他们说江姨好,别人的话我就半个字都不会信。这项圈我从小就戴着,我……我想见她,很想很想。”
比起叶纭纭,江祝出事的时候江潇已经懂事了也记事了,那风雨飘摇的时代在他的童年里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他被捡入外门,无缘见过江祝,但在琢烟谷长大,并非毫无概念。
平心而论,他也很想见一见这位师叔。
但是……
“不行。”江潇又提笔,“刚到入谷碑,你就会跟别人打起来了。”
“我不会嘛!”叶纭纭一骨碌爬起来,跪坐在桌案对面,托着腮装可怜,“好不好嘛阿潇!”
江潇被吓了一跳,向后仰了仰,“……不要离这么近。”
叶纭纭眨巴眨巴眼,坏笑一声,“怎么啦?害羞了?阿潇你脸皮好薄啊!你不是江舅舅徒弟的时候咱们就认识了,多早啊,你害羞什么!哦——”她故意拖长了声音,看江潇的脸越来越红,“你是不是为了我,才要当江舅舅的徒弟的?”
正好走到门口的江祈:“……”
虽然但是,你说的什么玩意儿。
趁早给你爹娘传讯把你提溜回去拉倒,省得成天调戏我徒弟!
想是这么想,做不可能这么做。
江祈轻咳一声,里面两个孩子如惊弓之鸟,江潇脸上的红还没消下去,叶纭纭生怕是哪个长老来又要唠叨到天荒地老,立刻规规矩矩地站好,发现是江祈后又没了骨头似的就地一盘。
“江舅舅!你吓死我了!”
江祈斜睨她,撇撇嘴,“你还知道跟我客气呢?我吓死你?你还有知道害怕的时候?”
叶纭纭很严肃地点头,“舅舅你去我爹娘那里打小报告的时候我就很害怕!”
“……小兔崽子!”江祈骂了一句,狠狠瞪她,到底没下手打,递了一份东西给江潇。
叶纭纭眼睛都亮了,“是什么是什么?我可以知道吗舅舅?”
“你都在这儿了,瞒得住你?”
江祈没好气地给叶纭纭一个白眼,然后转向江潇,“这里面是近期处理好的文案,你送去给你覃师叔。洋河近日鬼怪作乱,莫家几个小辈处理不好,你下山去协助,示范一下,也当历练。”
“是,师父。”江潇接过文书,抿唇,“师父……祝师叔……”
江祈:“等事情都处理好她就回来了。你看好这个疯丫头,别让她路上跑了。”
叶纭纭不服气地吐舌头。
“是,师父,弟子晓得。不知江祎师叔他……”
“嗯?”不知是否江潇的错觉,提到江祎时,江祈的表情似乎扭曲了一下,“怎么?”
江潇连忙道:“无事,只是近来不见师叔,有些奇怪。门内有些师兄弟近日来问,我便想问问师父。”
会医的人都有些古怪个性,江祈知道谷里江祎是最受欢迎的医师,其他几个或多或少都有些怪癖。原本不打紧,但是在江祎的衬托下就显得不近人情了些,也难怪门内弟子要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