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飞快伸手将那枚棋子抢回来,道:“我听着呢,怎么没听,你让开些,挡着光了。”
小招气的声音提了不止两个调门:“姑娘!你就这么不担心,万一裴公子真被哪家贵女勾搭去呢?”
“什么勾搭,你一个小姑娘家说话注意些。”
白歌随口斥了一句,抬头看到小招憋着嘴,有些委屈的涨红了脸。
正在纳鞋底儿的红杏忍不住低下头,憋住自己的笑声。
白歌忍不住叹口气,对小招道:“你呀,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你说的这些也都是道听途说,你是见到了媒婆上门了,还是见到裴家去哪个高门府邸下定了?”
小招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多了,郁闷的讪讪道:“我哪里能见到那些,还不是因为姑娘你才担心——”
红杏带着点笑意出声道:“小招你还不了解咱们姑娘么,她哪里是会担心这些的人,她自高兴着呢。”
小招看了一眼白歌,嘟囔着问道:“姑娘,自咱们来了谢府,就再也没收到过裴公子的信了,他现在又是会元了,那么多人惦记,你真的就不担心?”
白歌笑着摇摇头,下意识摸了摸手上冰凉的玉镯。
“你要知道,那可是我们淮安的解元公,他就像是高悬于夜空的明月,被群星簇拥着,有人惦记岂不是寻常之事。”
她笑意柔和,眼眸明亮,语气却又带着淡淡的自豪与笃定,让小招不禁一愣。
“我知他人品,更信他承诺,又何必因尚未发生的事情忧虑。”
纤长玉指将手中那枚棋子精准的落在一处。
“岂不知,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纵横交错的棋盘上,原本不关联的棋势发生变化,白子顿时一反之前令人糊涂的颓势,布局变得极其精巧。
这一枚子,竟有点睛之效。
白歌嘴角微微扬起,带着小小的得意。
·
莫忘斋。
天色已是全黑了,书房中灯火通明,李滨进去时却并没有发现谢尘的身影。
“三爷?”
他站在门口小心轻唤了声,很快听见北侧花厅里传出谢尘的声音。
“进来吧。”
李滨踏步进去,见谢尘负手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似在赏月。
只是今夜的月亮——李滨看了一眼深暗夜空中羞涩露出一丝的银月,又看了看对面树枝缝隙中隐约可见的阁楼雕窗,识趣的什么也没问。
他将手中一沓写满字迹的纸张呈给谢尘。
“三爷,这是回春堂大夫的证词,还有那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徐威都没动真格的,吓唬两下就全说了。”
谢尘接过来,那一张张供词上还印着鲜红的指引。
他大概翻了翻,与他心中所想并无差别,便笑了笑。
李滨瞧见他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是可是清楚谢尘脾性的,那供词上的内容他看了都气的不行,这三爷咋还笑了呢?
谢尘抖了下手中纸张,心情难得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