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国公眯着眼看着他,没说话。
“白玉眼见着身子不好,与我成婚多年无子不说,最近更是缠绵病榻数月,便是到时有了孩子,也说不准到底能不能抚养长大。”
说到这里,谢尘顿了一下,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
“岳父大人为官多年,自然懂得,这眼光要放的长远些才好。”
戚国公微皱了皱眉,脸色变幻不停。
半晌后,他才道:“不管怎么说,姐妹共事一夫这种事传出去都是不好听,这孩子也得是嫡子的名分才行。”
谢尘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白歌决绝的眼神,以及那句“被你纳为妾室才是对我最大的羞辱。”
垂着眸把玩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他声音带着笑意道:“这是自然。”
戚国公离开谢府前,不知道与戚白玉说了什么,但听说玉漱院中能砸的东西都砸的差不多了,院子里的下人吓得各个都如惊弓之鸟。
李滨将这些话回给谢尘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午后。
明明上午还是艳阳高照,下午却又开始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打在莫忘斋的一片竹林中,倒有些空灵之音。
谢尘负手站在窗边,瞧着窗外的翠竹,眼神怅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爷?”
他轻声唤了一声。
谢尘没有回头看他,道:“你说当年戚白玉以势压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她引以为傲的家族为了权势所弃?”
李滨摇摇头,他知道谢尘问这一句并不是真的想要个答案。
谢尘今天与戚国公的谈话看着隐晦,实则却是再明白不过。
他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戚家想要的不过是靠着姻亲关系,与未来必将入阁的他保持一种紧密的联系,以防在太后薨逝后,身为外戚的戚国公府会迅速没落。
但戚国公府却一直忽略了一件事,能将他绑在戚国公府战车上的,从来不是与戚白玉的婚事。
戚白玉当年嫁给他时是以势相挟,如今却是因势被家族所弃,如此想来还真是讽刺。
谢尘眼中讥嘲之色一闪而过。
希望辽东的回信能给他带些好消息,对于戚国公府,他真的已经恶心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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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下的颇有些急,停的倒也快,不过半个时辰,天便放了晴。
白歌正拄着下巴对着眼前的话本子发呆,一边小招轻声道:“姑娘,咱们以后怎么办啊?”
前天晚上,谢尘下令将莫忘斋与韶音阁连通,今天早上小招起来时一看,好家伙一宿的功夫,不仅门安好了,就连院子里原本全是植物的地方都多了条青石板砌的小路。
今儿一大早,谢如眉就过来了,只是被谢尘派来的两个丫鬟,翠衣和蝶衣给拦在了外面,没让进来。
白歌虽然心里恨谢尘恨不得他明日出门骑马摔死,但却不得的承认这俩丫鬟确实比小招得力的多。
小招这丫鬟,前天又被李滨给提走关起来,直到昨天早上才给放回来,也不知李滨是使了手段,让这小丫头老实了许多。
白歌听见她问自己,也忍不住心烦。
她怎么知道怎么办,现在谢尘搞得整个谢府都知晓他与自己的事了,白歌现在连出韶音阁的门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