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迷迷瞪瞪多久,就又被沈婕给拍醒了:“你该走了,到晚上活动的下课时间了,路济亚一会就回来了。”
肖尧打着哈欠上了楼,没多久高四军就回来了。
“听说你小子说了我很多好话?”肖尧看着高四军说:“好样的。”
高四军有些踌躇,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肖尧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那必须的,咱俩谁跟谁啊——你洗了没?”
夜里睡觉的时候,噩梦和怪梦交替造访。
他先是梦见沈婕全身着了火,在自己的面前打滚,哭泣哀嚎。肖尧打开消防水管想要灭火,火势却烧得更加凶猛了,原来自己拿的是加油站的油枪……女孩被烧成焦炭以后,剩下的只剩一具无头的躯体,肚皮向上,四肢反向着地,如蜘蛛一样绕着他爬来爬去,看起来颇为可怖。
“为什么?”肖尧质问她:“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无头的“蜘蛛”只是爬来爬去,并不言语。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肖尧继续愤怒地质问道:“你差点杀了她们两个,差点杀了我,你还杀了宋老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从一开始接近我,追求我,都是组织的任务吗?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赵晓梅是怎么回答的,肖尧已经不记得了——事实上,梦境后面的场景和记忆都很模糊。
他只记得自己和赵晓梅牵着手走过很多地方,说了很多话,梦里的感觉很温暖,还有一点点甜。
赵晓梅和他讲了自己的苦衷,这些苦衷在梦里听起来很有道理,醒过来一想,逻辑却完全经不住推敲。
他们俩一起去了初次相识时的那家小馄饨店,一边吃馄饨,肖尧一边给她读自己写的作文,还有诗。走出馄饨店的门,外面却是舟莊的小河,赵晓梅自告奋勇地下河给他捞鱼吃。
夕阳斜洒在河面上,也洒在少年和少女的脸庞上。在一片金黄色的滤镜下,赵晓梅站在河里,腰部以下都浸在水面下,手里捧着一条大到夸张的鱼,正对着他,笑颜如花。
肖尧早早地就被沈婕的电话给叫醒了,此时高四军还在酣睡,而肖尧自己也还沉浸在绮梦所带来的惆怅中。
“干嘛呀这么早。”肖尧压低声音,迷迷瞪瞪地说。
“不是你昨天说,叫我带你去潜水的吗?”沈婕说。
“噢,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肖尧道:“可也没必要这么早啊?”
“少废话,赶紧下来。”沈婕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潜水这个事情,沈婕也叫了郁璐颖,后者却说不感兴趣,于是就是他们两个人去。交了费,跟着那潜水教练上了一条小船,三个人朝近海浅水处驶去。
“早知道起得再早一点,干脆看海上日出了。”肖尧望着东方的既白,自言自语道。
“没关系,”教练安慰他道:“今天是阴天,你早起也看不到日出。”
“您真会说话,”肖尧笑道:“这么一说我心里立刻就好受了。”
“还早起,就这个点我都差点叫不起你。”沈婕吐槽道。
“欸,就这个点咱们俩溜出来玩,赶不及回去参加早弥撒吧?”肖尧忽然想到了什么。
“没事儿,路济亚回来跟我说了,今天的弥撒改闭幕式前了。”
“那敢情好啊。”肖尧说着,压低声音对沈婕说道:“你说这四面看不到岸的,万一这人把咱俩丢下去,也没个摄像头啥的,是不是就失踪案处理了啊?破不了案啊。”
“是呀,”沈婕笑道:“所以说,在海上的时候,千万不要得罪人,特别是船长。”
这时,教练员和他们搭话了:“哎,听你们刚才说弥撒,你们也是教友啊?”
“慕道友,慕道友,”肖尧说:“您也是啊?”
“我们这一片的渔民都是,”教练员告诉他们:“我是业余出来搞这个的。”
“我之前也听人说,在华夏,海边的渔民很多都是奉教的,是因为什么呢?”沈婕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