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尤漾不出意外地起晚了。
雾霾蓝窗帘簌簌垂落,厚重的材质将室外火伞高张的晌午骄阳遮掩在外。
卧室阒静冷然,昏暗安静,只余下一道匀称浅浅呼吸。
睡到自然醒后,尤漾意识依稀朦胧间,指尖轻轻揪着一角,娇柔身躯裹着鹅绒薄被在绵软的床上滚了两圈,反正旁边早已经没人。
直到——
“嘶……”
不慎牵动到仿若在高浓度柠檬水里浸泡过的肌肉,她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揪着被角的力道也蓦地松弛。
这一刺激,一下子让尤漾的思绪飘回了昨晚。
虽然她在清醒后,主动迎合了男人的举动,也做了些挑衅的行为,说了几句逗弄的话语,但却绝对没有料想到沈淮礼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浴室里,她被按在冰凉的玻璃隔断门上,变成了待宰的羔羊,思绪混混沌沌。
而沈淮礼衣冠楚楚,笔挺干净的西装裤贴在她雪白腰际,呼吸寸寸逼近,尤漾鼻尖充盈着的满是清冽的罗勒和薄荷的凉润气息。
动作看似如水绸布般缓缓延展轻柔,实际掠夺感极重,霸道又强势,一副要将家财散尽的架势,引得人神志涣散,理智破碎。
直到结束。
温热柔软的毛巾擦拭上她筋骨酥烂的身躯,尤漾竟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感。
算上来,她为了拍戏,沈淮礼忙于工作,两个人足有大半年没有见面,某种夫妻活动也就因此一直没能实施。
但是,这都不足以构成沈淮礼昨天用了五六个套的理由好吗?!!
而且,尤漾总感觉在宣布战争结束的时候,沈淮礼还一副意犹未尽的遗憾模样。
看着她的目光就差写着“你身体怎么那么弱,还不好好加强锻炼”的充满嫌弃意味的一行飘红加粗大字。
以至于尤漾觉得,沈淮礼最后放过她,大抵是善心大发。
抑或是怕落人口实:害怕她死在浴缸里,背负上一个溺妻的罪名。
想到这里,尤漾把薄被拉过头顶,不满地嘟哝:“沈淮礼这是磕药了吗?”
捂了会儿,感受到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她又自言自语了句:
“应该是吧。毕竟以前也没见他对这事抱有浓重兴趣啊……”
-
赖了半个小时的床。
尤漾才不慌不忙地从床上下来,迈着松软的步伐,进了浴室洗漱。
中途,搁置在银质洗漱架上的手机的铃声突兀响起,尤漾本来想无视掉。
但震动声音不依不饶,她只好腾出只手拿过来,瞄了一眼手机界面显示,随手按下外放。
“喂~漾漾小宝贝。”对面女声活泼又娇俏,隔着微弱电流也丝毫不损耗话语里的满满元气。
“陆大小姐。”尤漾叫了句对方,语气揶揄:“今儿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说话间,她拿起桌面上的revive的眼霜,旋开盖子,取了绿豆大小的量,往泛着淡淡疲色的眼下肌肤涂抹。
陪着沈淮礼熬了最晚的夜,那就要花他的钱用最贵的眼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