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心口明明剧烈的跳动着,她的心境已经完全被搅乱,可偏偏她还是能一脸平静的问出这句话,看不出是喜是怒,除了燕长情刚说出来的时候,她眼里有一瞬间难掩的震惊。httest
燕长情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突然更近了一步,俯身凑在她的肩窝处,微微闭着眼,像是在听着什么。
燕长煕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愣,正要问他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就抬起了头,眸光灼灼的看着她,“主子,你的心跳很快。”
他眉眼间的愉悦根本就掩饰不住,也全然没有想再掩饰自己的情绪。
燕长煕耳垂莫名一热,微微眯了眼看着他,不说话,甚至是抿了嘴,看起来有些不高兴,燕长情怎么会不了解她,知道她此刻并没有生气,顶多算是被抓包之后的恼羞成怒了。
“很早很早以前,主子第一次把盛衍的骨灰带回烟茗山的时候……”那时候,他真的嫉妒的要发狂,明明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可主子还要去把他的骨灰带回烟茗山,也就是心口的嫉妒作怪,让他有了那样的念头。
他本来想等到什么时候主子也对他有些动心的时候才做的,可那时候真的嫉妒的发狂,于是不等了,在燕长煕一次噬心之痛发作的时候,趁她昏迷之际,将情蛊喂给了她体内的长生蛊。
长生蛊可以吃了情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下地狱入黄泉,他都能找到她,两人已经完全的绑在了一起,只要他不放手,她就永远别想甩开他。
听着燕长情说完始末,燕长煕嗤笑一声,睨着他:“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说着这样的话,也没有作出实际惩罚来,如果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并没有和燕长情一样的心思,或许……她就是毫不犹豫的处罚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知道,燕长煕的心里有些复杂,想生气,可偏偏又忍不住心软。
心软,对于她来说实在太过新鲜的一个词。
燕长情从来没有哪一刻向现在这样所有情绪表露无遗,他站的依旧很近,与燕长煕的身体几乎要贴到一起,以至于燕长煕呼吸间沙尘味都要被他的气息掩盖,还有体温。
明明现在是在蛮荒之地,天上的太阳挂着,温度不低,可她却觉得,燕长情凑过来的温度才让她最清晰的感受着。
燕长煕有些怔然,她久久没有再出声,而身边的燕长情也没有出声,他的心思如今都告诉了她,现在等的,是她的判决。
好像这样的情愫突然而来,可燕长煕知道,这其实是燕长情这几百年无时无刻在她身边,一点一点侵蚀的后果。
她很肯定自己不是因为活了几百年所以孤独,因为身边的人换了又换,风景变了又变,可有一个人,从始至终守在她的身边,一直未变。
“我给你取名长情,希望你做个有情人,啧,倒是没有想到……”燕长煕忽然轻笑着摇了摇头,眼里有些释然,又夹杂着其他情绪的复杂。
当年初见时的景象依旧历历在目,她在一堆暗卫里一眼就看到了他,后来选他做贴身暗卫,赋予他她的姓氏,赐名长情,大概,缘分就从那时候开始了……
“燕长情,你爱慕本宫多久了?”她后退了半步,微微仰着头看着他,突然连名带姓的喊他,也拿出了许久未用的自称。
燕长情一怔,微微垂下视线,看着她的眉眼,即便她是抬头的那个人,可属于她的气势从没有弱过,她是大燕长公主,她本就该有着俯视所有人的资格。
好像一晃眼又回到了那时候,大燕未亡,她穿着朱红的朝服,站在太和殿前,护着她身后的人,俾睨所有与她作对的人。
为了一人与天下为敌,她也不曾惧过。
可又有些不同,那时的燕长煕,眼里是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的傲然,而此刻的燕长煕,眼里映着他的影子,带着浅浅的笑意。
燕长情心里想着,而燕长煕正等着他的回答,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直到他向后半步,倏然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像是曾经很多次的,等着她的吩咐和命令,或者是,向她禀报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