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霜说:“那也不至于得跪着学习。”
虞岁解释道:“国院其他小孩都会背了,身为王府郡主的我却不会,我给南宫家丢脸了,自然就得被罚跪着背书,让我长记性。”
李金霜目光怔了怔,这种事情她也很熟悉。
“我以前也是,如果在国院比试输给别人,或者剑术没有进步,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学会剑谱,也会被祖母罚跪。”李金霜回忆着以前种种,在虞岁安静的笑眼中,没什么情绪起伏地说完,再迎着她目光时,竟也不自觉地有些想笑,“有时跪了一夜,第二天都起不来。”
虞岁嗯嗯点着头表示赞同:“但是哑娘会帮我上药、热敷,她按摩手艺很好的。”
所以后来虞岁每次被罚跪后,都安慰自己,告诉自己没关系,反正有哑娘会帮忙按摩,疏通筋络,不会留疤、也不会留疾。
李金霜说她也是,府中乳娘见她年幼,很是心疼,每次罚跪结束,都会背她回去帮忙上药调理。
两人甚至开始对比什么药更有用。
虞岁十分自然地跟李金霜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引着李金霜也不自觉跟着她聊了起来。
两人第一次没有谈浮屠塔、六国争战、家族恩怨、兵家剑道那些复杂沉重,需要仔细斟酌才能开口的话题。
说的都是一些与自己息息相关、无法割舍和忘却的小事。
“看来你是国院里聪明有天赋的那一类孩子,我身边也有很多这样的人,跟他们比天赋我是如何都比不过的,好在国院看家世背景,我白天在国院睡觉也不会有人骂我。”
虞岁将热好的果茶端到桌上来:“和我同窗的那一批学生,天赋最好的就是尚阳公主。”
虞岁口头说天赋最好的是尚阳公主,但她认为最厉害的是钟离雀。
尚阳公主九流术天赋虽好,但在别的文术课上却有些浮躁,钟离雀文术课虽然厉害,却不能学习骑射刀剑。
若是钟离雀能学九流术,那当时出尽
风头的就不是尚阳公主了。
李金霜将杯子递过去,看着虞岁倒茶,也道:“南靖天赋最好的是圣女。”
“荀之雅吗?”虞岁抬头看她一眼。
李金霜嗯了声,学着虞岁幽默了一把:“南靖的国院也看家世背景。”
虞岁扑哧笑道:“那确实没人能比得过圣女。”
李金霜说:“舒楚君在国院时就一直跟着圣女,圣女在哪她就在哪,我是进入禁军卫后,负责宫中贵族外出和圣上出行的安危,才与圣女接触频繁。”
虞岁惊讶道:“禁军卫?你在军中已经有了职位,那舒楚君岂不是逮着机会就能欺负你。”
李金霜神色有一瞬的无奈:“习惯就好。”
“这种事哪能习惯。”虞岁坐在她对面,捧着手中果茶轻抿一口,“以前谁要是欺负我,我就找机会悄悄欺负回去,没找到机会的就等着,总有还回去的那天。”
对于这番话,李金霜如今是信的。
虞岁慢吞吞地喝着果茶,跟李金霜说自己在国院的“复仇”经历,包括但不限于直接把书扔说她坏话的人脸上,对尚阳公主使用激将法,引尚阳公主去动手等等。
她可不会说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来坏了今晚的好气氛。
而这些孩子气的复仇行为,倒是意外把李金霜给逗笑几次。
李金霜笑也只是抿下唇,让她下意识保持紧绷而显得坚毅的脸庞柔和一瞬,嘴角微弯,平日安静沉默的眼眸中,掠过浅浅笑意。
虞岁问李金霜有没有反击过以前那些说她坏话的孩子,李金霜想了好一会,最后摇摇头:“应该没有。”
“一次也没有?”虞岁皱眉。
李金霜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嗯,想了想说:“其实我有剑灵以后,就没什么人能欺负我了。
”
虞岁屈指点点桌面:“说你坏话也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