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风结完帐出来,又去旁边的副食品店买了两盒饼干,一个荔枝罐头,两包糕点。
苏娉看他买这么多东西,问:“这是给莹莹的吗?”
“不是。”男人让大舅子搭把手拿一点,他还要提行李袋,拿不了这么多。
“给你在火车上吃。”
“……”
苏娉呆愣愣地跟着他们进了站,好半晌才回神。
这个男人啊。
跟他出来真是什么都不用管。
陆长风去买了票,四个人总共二十二块八毛。
夏莹老家靠近西南,他们坐车去其实绕了一圈,相当于最后到西北还要绕个弯。
苏策找到卧铺车厢,放下行李,有些无语:“这就是你说的顺路?”
“都是坐车,天南海北有哪不顺路?”陆长风随意道。
见他们两个又你来我来说个不停,苏娉默默找到卧铺位置坐下,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笔记本。
苏驭从行李袋里摸出一盒军棋,问他们:“下棋吗?”
“来啊。”
这是三层卧铺的车厢,他们的票正好是下面两层的,上面还有两个人。
苏娉是最下面的卧铺,陆长风坐在她旁边,因为有些热,随手解了大衣盖在小姑娘腿上。
苏策和苏驭坐在对面,开始摆棋。
二打一。
火车“吭哧吭哧”往西南方向开,火车里一片热闹,有出去汇演的文工团在打快板,还有各种交头接耳的交谈声。
因为临近年关,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今天腊月二十二,明天腊月二十三,是北方小年。
有不相识的邻座在问家里置办了什么年货,今年手头剩的票可以买什么。
苏娉安安静静坐在男人身后,看了眼腿上的黑色呢子大衣,她指尖不经意碰了一下。
随后又收回手,唇角弯了弯。
沈家。
林漪在大儿子门口徘徊半天,然后才抬手敲门。
“元白,你在吗?”
“在。”门从里面打开,沈元白只穿一件白色的衬衣,衣摆整齐地扎进黑长裤。看到她,男人笑容温润:“妈,您有事找我?”
“我想跟你说说娇娇还有阿软的事。”她心里乱得很,这些天老太太因为她和徐娇的通信,一直在明里暗里骂她分不清远近亲疏,没给她好脸色看。
“好。”沈元白侧身:“您进来说。”
屋子里烧了煤火炉子,窗户开了一条缝,外面的树枝随风摇晃,窗帘被微微掀动。
林漪看了一下屋子里的摆设,简洁清爽,被子整整齐齐叠在床头,床单平整地没有一丝褶皱。
“您坐。”沈元白拉开椅子,让她坐下,然后走到桌前拿起暖壶倒了杯水过来。
林漪捧着温热的搪瓷杯,看着眼前笑意清润的大儿子,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在家里,和她相处最久的是娇娇和青雪,男人长时间在前线部队,大儿子很早就入了伍,去了别的军区。
以前因为青雪和娇娇还小,她有四年没去文工团跟演,等他们到了读育红班的年纪她才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