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很满意,照着镜子一个劲儿地笑,许是往日灰头土脸的,今日稍微打扮,一下子看着就十分顺眼。
隋愿拿起妆奁盒中的一个金镯子,上面雕刻了精致的牡丹花纹案,一把戴在周氏手腕上,笑眯眯道:“大嫂,这个肯定会让你父母知道你过的好。”
周氏被这金灿灿的东西吓了一跳,连忙往下撸,“不行不行,我不敢,弟妹,这要是弄丢了,我真的赔不起。”
就是赔得起也不敢戴啊,舍不得戴。
隋愿又按住她,不许她往下撸,“大嫂,最开始我不喜欢你,只以为你针对我,现在呢,我把你当朋友,这是送给朋友的礼物,你接着,不然就是看不起我。”
周氏沉默了一瞬,眼里虽很喜欢,却不敢接下,一直推拒。
“弟妹,你不给我这个,也可以拿我当朋友的啊。”
隋愿笑着替她梳理长发,眼中露出疼惜,年纪轻轻的妇人,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日日操心儿女男人,早早就生了白发。
“我从小没有娘,我爹也总是在外头,我就算过的好也没人瞧。”隋愿很是感慨,“大嫂,你如今还有人瞧呢,不能叫父母担心,你戴着,回去叫他们看看,你过的不差,嫁的很好。”
上辈子她过成那样,隋卞纵然不说,其实私下肯定很难过的,只是隋愿性子倔强,不肯向他报忧。
周氏掂了掂这沉甸甸的金镯子,心里还是没底,“弟妹,我还是不了,真不行,太重了,值不少钱呢,都是你的陪嫁啊。”
隋愿见她是真的不贪图,往日针对自己大概也是因为身份不对等感到生气,不由更是疼惜,只能想法子折中。
她看到笸箩里厚厚的鞋垫,便道:“那大嫂也给我绣鞋垫,就当我花重金买的,你别多心,这家里,顾之恒也说你很辛苦,我嫁过来后,也没帮上忙,整日就知道睡觉,真是对不住……”
周氏听大她竟然为自己说话,劳累了许多年的心里一酸,觉得自己有人懂了,竟然流了两行眼泪。
“弟妹,我一开始也不喜欢你,觉得你真抠门,吃喝都不愿给我们,没想到,你其实这么大方呢,早知道,我一开始就这样嘛,也免得咱们俩看不对眼……”
隋愿:“……”
周氏哭哭啼啼的,拉着隋愿的手哭诉,“还是女人懂女人,你大哥就知道骂我,整日也不管我多辛苦,就是怀了孩子也不知道关心我……”
她心里真的挺感动,她没读过书,肚子里没什么花花肠子,心绪都露在脸上,嘴巴一撇别人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隋愿无奈的替她擦泪,听惯了家中姐妹们还有玉京贵女们之间明争暗斗的场面话,此刻听她这莫名其妙又真心实意的哭诉,不由又好笑又好气。
简直胡说八道,她什么时候抠门了?
满玉京都知道,国公府三房的嫡女,大方得就差在街上撒钱了。
她没好气道:“早知道你这么容易收买,我一开始就应该直接一个金镯子砸你,也免得你总是对我冷嘲热讽。”
两个女人面对面说开了,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心里都痛快了,此刻就全是笑,好似身份并没有什么沟壑,两人都只是
出嫁的女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