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跋点头道:“叔叔说法与我父亲所言极是相似,父亲生前说过,如若认为修炼熊饕功就可以独步天下,那就大错特错了,只有敢于求教、虚心自省,才不至于辜负老祖宗的一片苦心。”
金彻听了,道:“但我听张铁嘴讲故事的时候,怎么好像世上不少大家都将心法武本视若珍宝,不肯外传呢?”
齐凤离冷笑道:“这世上总不缺抱残守缺的傻子,老夫敢说,不出三代,这些闭门造车的家族门派就会被淘汰。”
金彻喃喃道:“原来如此。”
程跋说:“来吧,天色已晚,让我来教你。”
随即程跋将熊饕的修炼法门细细说与金彻。金彻性子虽然顽劣,但此事涉及自身安危,不由打起了十二分注意力。
程跋讲完一遍,又将一些疑难点出,要金彻着重记忆,这样反反复复说了两三遍,金彻基本记了下来,于是盘腿而作,照着练了起来。
任何一门内功,只要修习者照着心法流转内息,便能完成一周天,只是这一周天下来内力能增长多少,却是因人而异。
金彻虽为初学者,但因为听得仔细,所以甫一盘坐就觉一股微弱热浪自丹田引出,并顺着经脉游走,只是经脉之中充满了牙毒的寒气,热浪刚一流出便如同羊入虎穴般被寒气扑灭。
内力与牙毒纠缠拼杀,互相磨灭,经脉自然也要遭罪,金彻只觉体内冷热消杀之处传来丝丝针扎般刺痛,遂将眼睛睁开,见程跋和齐凤离都关切地看着自己。
“怎样?”程跋轻声问道。
金彻咬了咬牙,只点了点头,丝毫不提冷热之苦,遂又将眼睛闭上。
从头开始,那热浪般的内力虽然敌不过牙毒,但由于第一次已经将丹田附近的牙毒寒气中和,是以这次能更进一步,内力远行至石门穴方才被寒气扑灭。
金彻锲而不舍,再度重新发力,这次内力行至水分穴方才消散。
虽然离运转周身相差甚远,但总算有的进步,是以金彻信心倍增,第四次、第五次……不知启动了多少次,才将一个周天运行完毕。
睁开眼睛,金彻只觉口渴难忍,原来他闭目打坐过程中汗水如注般流淌,衣服都湿透了。
程跋端来一碗水,金彻大口喝下去,又将空碗递了回去。
“舒服!”金彻痛快道。
程跋又接了一碗水递给金彻,问道:“怎样?是否还觉得冷?”
金彻将第二碗水喝光,说道:“周身暖洋洋的!浑身舒坦!”
他没完全说实话。
冷确实是不冷了,只不过筋脉痛得直发烫。
寒气与热流打仗,金彻的筋脉就是战场,内力与牙毒打得越是激烈,战场就越是狼藉。
牙毒乃是天下第一难解之毒,焚烧内力与之对抗,金彻这个初次修炼内功的少年怎会受得了?他周身经脉刺痛不已,仿佛体内无数钢针在乱搅。
如果不是齐凤离在一旁看着,金彻早就疼得满地打滚了。
程跋不曾感染过牙毒,再加上心粗,竟也没怀疑。
齐凤离却早就察觉到了不对,他端上了做好的公鸡炖蘑菇,道:“臭小子,如果筋脉刺痛就多吃点,公鸡肉最有利于筋脉修复。”
金彻嘴硬道:“胡说八道,小爷浑身得劲得很!”
齐凤离见金彻浑身臭汗,脸色发白,看上去疲倦得很,也不和他争吵,只是催促他快些吃饭。
金彻闭关打坐了几乎两个时辰,这会早就饥肠辘辘,一顿狼吞虎咽后,困意顿时袭了上来,衣服也没脱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