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
早上七点,林舒的生物钟唤醒她腰酸背痛的身体,刺眼的阳光晃得她皱眉,身体的各个器官像是被重组了一样,手腕上惨留着领带的勒痕,胸前的乳头又红又肿,两条大腿筋酸痛,小穴更是已经麻木了。
手臂有些酸痛,才发现韩子俞一晚上都没有离开她的房间,此刻抱着她的手臂睡得正熟。
小心翼翼的想要把手臂从他的脖子下面抽出来,这样小心的动作还是吵醒了他,韩子俞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迷茫的睁开眼睛,看到不熟悉的房间布置眼神才有了些清明。
一向洁癖的他,昨天晚上喝了很多酒,和林舒放纵一晚,两个人都累极,他直接扔了安全套躺在床上就熟睡了过去。
他旁若无物的起身,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穿的西装,抚平袖口的褶皱,抬脚的时候看到地板上被他扯碎的白色纱裙,纱裙上还有类似于酒渍和泥土一样的污垢,想起她和陈树在宴会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
韩子俞低垂着眉,眼神暗了下来:别在学校招惹不三不四的人。
林舒知道他在说陈树,这一次她没有乖巧的回应好,除了陈树,她真的没有朋友了。
韩子俞见她默不作声,心中的郁结积攒的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他冷漠的掰过林舒的脸,让她不得不直视自己:我不管你还有多少把戏,我也不在乎,只不过你得认清你自己,别奢求你不该得的。
同样的话说林舒早就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遍又一遍,姨妈家的东西再怎么好也都不属于自己,无论给自己怎么昂贵的东西,她都不能忘了姨妈和姨夫的恩情。
韩子俞回到自己的卧室,穿上校服衬衫,站在镜子面前认真整理袖口,又恢复了翩翩公子的形象,只有胸前林舒不经意留下的像是小猫一样的抓痕提醒着他昨天晚上荒诞的夜。
林舒罕见的迟到了,她甚至在走路的时候还分神的想,不知道是小美人鱼走路的时候腿痛,还是她更痛一点。
班级的氛围有些奇怪,昨天晚上不少同学被邀请到韩子俞的生日派对,自然也有人看出林舒与韩家非同寻常的关系,看向她的目光也带着考究。
不过昨天韩子俞看向林舒的态度也是有目共睹的,他好像并不喜欢这个便宜妹妹,费力想要攀高枝的林舒更加让人讨厌了。
高中时候的女孩子能有多坏?林舒会回答可以很坏,坏的甚至让人无法分辨她是不是故意的对你使坏。
林舒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陈树还在帮体育老师整理器材。
她自己一个人走向餐桌,身边很快围绕过来同班的女孩子,女生们讨论着最新的娱乐八卦,对她视作空气,她习惯性的埋头吃饭。
一个女生对着她的餐盘打了好几次喷嚏,娇滴滴的道歉:对不起啊,我没控制住。
林舒虽然节约粮食,但对着残留别人口水的餐食还真的下不去口,姨妈给的零花钱很多,可终究是别人的钱,自己不能浪费,今天还是饿着吧。
她摇摇头,从几个人之间的缝隙中穿过去,一个女孩子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看见,挪着椅子向后一步,椅子腿死死的压在她的脚背上。
她痛的说不出话来,偏偏那个女孩好像没有意识到一样,继续转着身下的椅子。
林舒脸色酱红,五官挤在一起,忍不住惊呼,那个女孩子才堆满笑意:啊呀,实在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我身后啊。
林舒刚想转身就走,陈树怒气冲冲的跑过来,把她挡在自己的身后:你瞎啊,看不见!
突然跑过来的护花使者,激怒了女孩:你算什么东西,跑到这里当护花使者!
陈树的拳头握得紧紧的,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打人,林舒悄悄在他身后扯了扯他的袖子:算了。
女孩子们还不依不饶,真把自己看的了不起了,哼,狼狈为奸!
乡巴佬凑到一次,路过都透着穷酸味。
被陈树听到,他像是被激怒的小兽,挥着拳头向着身后冲过去,林舒反应快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陈树,陈树,我们走吧。
女孩子们也被陈树这一副吃人的样子吓到,纷纷闭了嘴。
在食堂二楼目睹全过程的韩子俞,看过之后只是平淡的转身盯着眼前的芝士玉米,喃喃自语:玉米好像有点冷了。
一直紧紧握住的右拳却出卖了他的紧张和关心的情绪。
学校对面废弃的教学楼上,陈树张开双臂迎着风,忽然有种无力感,林舒好像对谁都是唯唯诺诺的样子,对待故意发难的女生,也从来没有抗争过,:为什么不反抗?
林舒摇摇头:会给姨妈添麻烦的。
来到帝都以前她也是孩子里的小霸王,游戏的鬼点子都是她想的,可是来到帝都之后,她生怕给姨妈姨夫惹麻烦,本来就是寄人篱下,不能再惹事了。
陈树最近也有烦心事,昨天晚上从宴会回来,爸爸妈妈到帝都之后第一次关心起自己,问的不是成绩好不好,住的习不习惯,而是打探他在学校的人际关系,能不能跟上流家的孩子玩到一起去。
陈树不知第多少次感到迷茫,他知道对于他们家这种暴发户来说,站稳脚跟多么重要,能攀附上权贵是他们家挤入上流圈子的一把梯子。
风吹起林舒的裙摆,她低着头在想,今天在食堂的事情是不是会闹得有点大了,姨夫姨妈会不会知道,她又到底要怎么解释?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她不知道,此时此刻陈树正在看她后颈,她低头露出来的白皙皮肤下,是被韩子俞啃咬出来的吻痕。
陈树心下不忍,他知道林舒经历的一定比她告诉自己的还要多,所以,帝都啊,除了带给人更多的束缚和枷锁,还带来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