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的行人开始模糊不定,好几滴汗水滴落到眼睛,我疼得几乎睁不开眼。kuaidu
但是我不管,我一定要找到你。
我突然又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我不得不蹲下身,后背靠在路边的灯柱旁,我紧紧地咬住嘴唇,想保持最大可能的清醒。
路边不断走过的行人在窃窃私语,有的人说,这个女孩是不是热得要中暑了,也有人说该不会有什么病吧。
这些无关痛痒的话不时飘进我的耳中,但是没有人向我走过来,我听不到一句简单的询问。只有我一个人,蹲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街角的热闹不属于我,渗透到心底的凉意几乎把我吞噬掉。
但我还是感觉到有人停在了我身边,她慢慢走到我身边,然后弯身拉起我,我认得这双纤细好看的手,还戴着闪耀着细腻光泽的戒指。
她曾经说过,大家要一起幸福,这样才是真正完整的快乐,缺憾大了,拥有再大的幸福也觉得悲伤。所以,她刚才毫不犹豫地从订婚宴上逃了出来,来到了我的身边。
古静很温柔地帮我擦掉额头上的汗,然后一把握住我的手说道:“先上车,我们继续找,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我抬起头,看到坐在车里的大海也向我投来肯定的目光,并且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在我们中间,大海的年纪最大一些,每到关键的时候,他总能带给我们安心踏实的感觉。
我和古静刚要坐上车,两个女子从我们身边走过,一个穿戴精致的长发女子抱怨道:“刚才在酒吧碰到一个脾气特差的男人,发疯似的不停喝酒,好心劝说,还被推开,真是晦气。”
我下意识地拦住这两个女子,直觉告诉我,她们说的那个男子就是杜宇。我们向她打听到这家酒吧后,连忙赶去。
我们终于在最里面的吧台找到了杜宇,他的面前已经摆了好几个空酒瓶,调酒师有些疑惑地看着杜宇,想劝阻但最终没有说什么。
大海走过去,拍了拍杜宇的肩膀说道:“兄弟,听我一句话,别喝这么多酒,有什么事应该平静对待。”
杜宇看了我们一眼,突然冷冷一笑:“你们是谁?用不着你们来告诉我怎么做,懂吗?”说完狠狠甩开大海的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排斥和不屑。
古静再也沉不住气,带着不满的语气说道:“喝酒伤身体,也够伤感情的,我们大热天拼死拼活地找你,你这样否定,你的心真不是一般的狠。”
杜宇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刚喝完又准备端起一杯酒。我走到他身边,很平静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我说:“把你的酒杯给我,我们就离开。”
他有一瞬间的犹豫,我亦看到他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彼此沉默了一会,他突然站起身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们都给我滚。”他有些摇摇晃晃,却是歇斯底里地喊道。
酒吧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发怒咆哮的样子竟让我觉得有些陌生,因为是那样地不可接近,充满了防备和敌意。但是我很快发现,他的眼眶有些红红的。
是他哭了吗?为什么他要这样折磨自己呢?
我的心突然有一种被拽紧的感觉,疼得无法呼吸。
周围不少人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但是动感的音乐声一响起,围着的人群很快就散去,他们又投入到新一轮的狂欢中。很多时候,孤独悲伤的情绪往往只属于自己,旁人只是看客,根本不会在意。
“走吧,等他平静下来再说,我看他已经彻彻底底疯了。”古静拉起我的手,准备转身离去。
第二十五章
他对我发火,冲我大喊,甚至让我滚出他的世界,这些我都不会计较。我知道真正在乎一个人,就会心甘情愿地为这个人忽视掉自己的很多东西,那么,何况是一点点无关紧要的自尊心?
多年的时光,所有所有,都只为这一个人。我已经等待了十年,心底的想念几乎可以堆积成一座巍峨不倒的高山,坚强地屹立在最初的地方,只为等待他的到来。
那么现在,我就要站在思念的顶端告诉他,告诉整个世界,我就是当年的小布丁,那个一直受你保护的爱哭的女孩。她的心早已在某个安静的黄昏随着你走失在落花的小巷,后来失去你,所以用十年的等待来换取与你的相遇。
于是我一步步走到杜宇面前,这样的感觉像极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走过的每一步慎重而又充满盼望,就如十年之间我执念地守护着也许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爱情,小心翼翼,但心底因为有所期待而充满生趣。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那个——。”我说话的时候一直很专注地看着他,虽然他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的模样让我很心痛,也许他现在真的不想看到我,更加不需要任何人来打扰到他。但是我相信,只要我说出我的身份,他一定不会再这样对待我,那个少年从来就舍不得让我受到任何的伤害。
可是我还没有说出我是谁,就被他的一句话打断。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如果你就是那个出卖酒店机密导致酒店陷入困境的人,我会怎样处置你,对吗?”他的声音很轻,却冰冷似寒气逼入我的心底。
一瞬间,我就像一座石像呆呆地站在他面前,我怎么会突然变成出卖酒店的人?
“订婚宴上陈助理打电话给我,他说接到酒店的举报信,后来的确在你的电脑里发现了你出卖酒店的证据。”杜宇的目光里充满了不解和怨恨。
我在心底也冷冷嘲讽自己,那么努力勤奋地工作却遭到陷害,但是真正让我感到悲哀的是我无法得到杜宇的信任。他已经认定,我是那个出卖他的人。
他见我依旧保持着沉默,突然用力地抓起我的手腕,怒气冲冲地责问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为什么?”他嘴里的酒气让我觉得一阵头晕,酒吧的音乐声在我的耳边忽远忽近,周围的整个世界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雾,我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杜宇,但是连他的样子也是那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