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常叫他哥哥,现在毕竟是在别墅之中,明楹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称谓。
她说完这句话就有点窘迫,手指捏着睡衣的下摆,怕他开口嘲讽。
毕竟说是兄妹,但他们之间,却从来都没有什么关系。
如他一样的高高在上,平日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与他攀上关系。
在手机手电照出来的微弱光里,明楹很快地,看到他好像是笑了一下。
当真是一瞬而过的笑。
快得好像是她的错觉。
“……没。”
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明楹放下心来,一时也顾不上自己的耳塞,刚想回去的时候,傅怀砚突然抬手,虚虚拦了下她。
明楹往日与他不怎么打交道,自然不明白傅怀砚这个时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抬眼,下一瞬,傅怀砚就稍稍抬手,将之前她一直想要拿下来的帆布包拿下来,递给她。
他的手虚虚支在她身侧,明楹看到他腕上的紫檀手串晃动了一下。
明楹还有些愣,待到回神过来的时候,刚准备道谢,就感觉到窗外突然传来一道几近刺眼的光。
整个别墅大厅亮如白昼。
她也看清了此时的傅怀砚,身穿简单宽松的家居服,领子最上面的一粒纽扣没有扣上,松松垮垮地耷拉着,骤亮的光落在他满身,好像是很久之前,充斥着消毒水的医院里面,重复的画面。
她下意识朝着他走近一点。
大概是趋于动物求生的本能,又类似于趋利避害下的第一反应。
而在下一瞬,傅怀砚抬手,覆盖在她耳际。
沉闷的雷声霎时落在天际,明楹感觉脚下的地都在颤,好似是失重感袭来。
可是她的耳中,却又没有骤响的闷雷声。
只能听到好像是余音的嗡鸣声,顺着耳蜗游走,不知所踪。
又或许,她只能听到的,分明是心跳声。
这是她与傅怀砚之间,唯一的一次逾矩。
明楹不知道傅怀砚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是因为他与傅老爷子关系亲近,所以此时此景之下,下意识的悯弱之心。
或者因为她怕打雷的这件事,是他们唯一的共同秘密,毕竟同檐之下生活这么久,就只是顺手而之的一件小事。
他的手很快撤离,明楹小声与他道谢。
“谢、谢谢。”
傅怀砚轻声嗯了下,没多说什么,只是抬手打开了冰箱,透出来的光瞬间照亮了他。
是暖光。
无端让他带了一点可以接近的实质感。
傅怀砚拿出一罐红色罐装的冰可乐,单手开了拉环。
刺啦一声,气泡争先恐后的冒出来,接触到空气以后,又炸开。
发出细细密密的声响。
明楹看着他的动作。
傅怀砚随意将可乐放到中岛台上,看着她现在站在原地的样子,低眼看她:“你也要?”
明楹还没来得及摇头,就听到他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