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夏寒青拂袖厉声,眼神格外冷戾,将那些恶奴全部赶走。
他出身将门,是从千万人血战中厮杀出来的,盛怒之下,宛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活阎王一般。
萧则绪也被他一声厉喝吓得抖了一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相公好可怕!]
夏寒青恐怖如斯!
那些太监宫女们接收到他的眼神后便是吓得一个激灵,怕是再不走,这煞神真敢血溅喜堂,连忙战战兢兢从屋内退了出去。
只留下两个素裙宫女脚步缓缓。
听澜抿着唇,一步三回头,她担心萧则绪一个人留在这里会被夏寒青折磨。
听说夏寒青这个人铁血手段,性情怪异,曾活埋坑杀敌军几万大将,如今双腿被废之后更是脾气古怪,刀剑时常见血。
听澜一咬牙,突然俯身跪在夏寒青面前,浑身颤抖。
“将军……”
“还请将军怜惜殿下,切莫过于……”
粗暴二字她没敢说出口,只重重将头磕在地上,咚地一声,把萧则绪吓了一跳。
桑月见状也跪倒在夏寒青面前,双手交叉垫着额头,身子发颤。
萧则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澜如今畏惧地跪在夏寒青面前,让他不由得心慌。
“听澜,我想回家,我怕……”
萧则绪挣扎着跑过去抱住听澜,泪眼汪汪。
听澜擦了擦他眼角的泪,眼圈微红,“殿下莫怕,奴婢在外面守着。”
她不敢顶撞夏寒青,往后在这里还要靠着夏寒青过日子,她只希望他们能在将军府熬到殿下彻底恢复。
那到时也算是苦尽甘来。
夏寒青伸着手想去拉萧则绪,不料萧则绪却吓得四处逃窜,根本不给他机会。
“出去!”
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波澜,视线转向听澜,神情不悦。
她们跪在这里倒显得自己是个欺男霸女的地痞恶霸。
夏寒青眉宇间隐隐有些许怒气,听澜吓得连忙起身拉起桑月退出房间。
现下殿下渐渐会恢复一些神志,有融雪的药撑着,约莫三日殿下便会清醒一次,只是每次不知会清醒多久。
三日前夏寒青回京那日萧则绪醒了一次,按照时间看今晚或许会再醒一次。
希望夏寒青不要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门口大太监冯保河还在候着,早就听到了里面的哭闹声,见她们出来嗤笑一声,丝毫没掩饰眼底的鄙夷之色。
这傻子废太子能不能撑过这新婚之夜还另说呢?不会死在这喜床上吧……
屋内终于只剩下两个人,夏寒青望着那张布满泪痕的脸,突然有些紧张。
“殿、殿下……”
萧则绪爬到一旁的坐榻上,缩在角落,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眼睛通红,双手抱着膝盖,眼神怯生生地时不时看过来。
夏寒青搓着手有些不知所措。
“殿下,臣方才不是对你,是在骂那些奴才,臣不是这个意思。”
他八岁上战场,纵横沙场十七年,身边全是糙汉子,从未见过这样白净的贵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和萧则绪相处。
他扶着轮椅想要靠近,却见萧则绪瑟缩一下。
夏寒青立马停住了脚步。
“别过来,听澜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