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寄生者’,所作所为却都为族群安全考虑,而你这个所谓的三朝元老,却在拼命为一个外人说话,为此甚至不惜诋毁同胞,挑拨离间,你知道在族群中引起信任危机是什么后果吗?”
尤曼脸上带着冷笑,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意味深长道:“话说回来,当年的机械师,貌似就是你的家族收留的吧,如今又来了外人,刚巧又是被你们家族带来的,啧啧,历史何曾相似啊……究竟谁是寄生者,还真不好说呢……”
“你!”
塞西亚被噎的说不出话,面色通红,捂着胸口,胸膛剧烈起伏,气的险些吐血。
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能把寄生者的脏水反泼回她身上,甚至连带着侮辱了她的家族。
但塞西亚却无从反驳,因为当年他们收留机械师是事实,当年的跳湖事件发生后,他们家族也没少遭受族人白眼,后来在时间的冲刷下,族人们才渐渐放下了这件事,却不想此时被人旧事重提,而且刚巧还和眼下的情况结合到了一起,这角度,着实刁钻的令她猝不及防……
“行了,都别说了!”
眼看着局面开始不受控制,族长不悦的出声,制止了两人的继续争吵。
扫过全场众人,众人脸上有惶恐,有委屈,有狐疑,也有警惕,显然两人这番争吵给众人都带来了不小的影响,一股互相怀疑的氛围,已经在场中蔓延开来。
族长咳嗽一声,认真道:“我相信,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是什么寄生者,各位都是族群的重要骨干,每一天都在族群发光发热,这一点我是看在眼里的,这种会引起怀疑的话,以后不要再乱说。大家只是立场不同罢了,所做之事的初心,都是为了族群的安危着想,无需争吵。”
说完,族长又特意转向塞西亚,语气柔和了下来:“先王遗训,只要我族不主动参与到外部世界的争斗中,死守戒林,即可永存。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遵循着这条训诫,所以族群也始终安稳,人口也在逐年增长中,可见先王训诫的正确性!”
“就算你不相信我,也总该相信先王吧?”族长最后抛出了问题。
塞西亚闭上了眼睛,心中叹息一声:又来了……
她知道这位族长的性格,作为一个先王的死忠粉,对于先王所有的语录都能倒背如流,上位之后也始终在践行先王的各种遗训。
这句话,她之前已经不知道从族长口中听过多少次,凡是遭遇某些难以抉择的事情,族长都会以先王的遗训为宗旨进行抉择,然后搬出这句话,堵上别人的嘴。
当然,先王的训诫也确实经历了时间的考验,这么多年来从未出过错,如果是别的情况,她也不会质疑这句话,但这次,她却不敢确定了……
“时候不早了,塞西亚你先回去吧,至于你儿子的事情……如今正值月祭大典,我实在分不出人手,我答应你等大典一结束,立即安排人手去将穆罗接回来。”族长说。
塞西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平静的起身离开。
她已经明白,眼下的形势,即便留下也不可能再争论出任何结果。
目送塞西亚离开后,族长长出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揉着眉心。
厅内众人对视一眼,也各自散去,只余下尤曼没走。
片刻后,又一名野人忽然奔入大厅,汇报了一则消息。
“族长,刚刚收到消息,天狼越狱,并且杀害了一名看守他的狱卒!”
“什么?”族长猛地起身,额头上青筋猛跳了几下,有些惊疑不定。
“你确定?你亲眼看到他杀人了?”
“没有,我们搜索了附近,目前还没找到失踪狱卒的尸体,但在狱卒失踪的位置,发现了箭矢和血迹,从现场情况判断,箭是从极远的地方射来的,一箭封喉,只有天狼有这种实力。”来人说。
“这小子,又搞什么幺蛾子……”族长眉头紧皱,只觉得今天烦心事好像格外的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
“族长,要不要下发追杀令?越狱外加暗杀无辜同族,按照族规,这应当是死罪!”尤曼忽然凑上前,小声说。
“这个,没必要吧……事情还没搞清楚呢……”村长立即摇了摇头。在他看来,天狼不是那种会滥杀无辜的人,况且没找到尸体,无法确定这人已经死了,说不定天狼只是活捉或者打晕了对方之类的,总之,天狼身份特殊,在族中影响力不小,事情缘由没搞清楚之前,肯定不能随便定他死罪。
尤曼眼神转动了一下,继续劝说:“可是,对方早不逃狱,偏偏在月祭之前搞事,会不会是为了破坏月祭?不及时抓住他的话,万一,被他干扰到了月祭怎么办?”
族长闻言皱眉了一下,不过数秒后仍旧摇头:“放心,这家伙虽然脾气激进,偶尔会乱来,但他对族群绝对是忠心的,这一点我可以帮他作保。”
他和天狼是认识的,而且很熟,所以很了解对方的心性,以天狼的实力,想要逃狱随时都能跑,可他甘愿被囚禁在树牢中上千年,从无怨言,只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对族群的忠心。
“不用管他,目前一切以月祭大典为重,待月祭结束之后,再找他算账不迟。”族长说。
他估计这小子又是跑去外面寻找当年荒乌事件的线索去了,他知道这件事天狼一直挂念了上千年,至今仍未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