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天下第一郡主的名头在这里,明月郡主,何尝一败?
不过这些揽月将士们也知道,使用本命咒后,明月郡主同样会受到剧烈的副作用的反噬,此时,这些揽月的彪悍将士早已全身不能动弹,连动根手指仿佛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而明月郡主作为一个弱小的女子,却一直强撑着,仅仅是为了他们争取更多的休息时间。
他们知道,只要琴声不断,他们就更为的安全的,想想感动之余又包含着浓烈的敬佩之情,恐怕没有任何人能在身受如此剧痛之时,还能有闲情雅致去弹琴。
吴明刚回到霓云裳,便看到四处驻扎的帐篷,循着声音看到高阁之上的明月郡主,便走了上去。揽月的兵将们看到是吴明,想必其对明月郡主应该没有恶意,也没有刻意去阻止,只是静静地修养着。
“为什么还要回来呢?”郑弦月惨然一笑。
吴明笑了笑,“为什么我不能回来。”
“这里是敌人腹地,”郑弦月琴音未停,“而这里,非常危险。”
吴明反问道:“可你不是也在这里吗?”
两人沉默不语,两人同时问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先说。”两人又同时出声。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后,郑弦月美目中闪过一丝涟漪,“你是怎么脱身的?我已然让法相带你们离开,以你们的实力固然可以轻松破开法相,但是这也太快了点吧,就好像是法相主动放开你们一样。”
“剑圣谭丘道,他有一个炉鼎一样的东西,他称之为神炉鼎,当他把神炉鼎拿出来后,你的法相就如水一样破开消融了。”
“能破开所有禁制的神炉鼎?难怪如此,”郑弦月道言,“轮到你了。”心里不禁黯然,自己想问的明明不是这个问题。
“当时,我远远地看到你念着一首诗,什么风萧然兮……那是一首什么样的诗?”吴明尴尬却不得不一本正经地问道,明明自己不是想问这种问题的。
明月郡主秀睫微颤,玉齿轻启道:“风萧然兮,秋瑟,慈母别兮,云山头;泪千里兮,孤魂,断衣线兮,油灯枯;戎马蹄兮,北疆,贼寇侵兮,山河忧!磨剑戟兮,怒望,护国邦兮,安若然?”
微微一叹,“这本是一首边塞的诗歌,我念出上部分,本是想让他们记得家里的父母,好有所牵挂,让他们自行保命离开此地。不过同时也是询问是否有人愿意与我共赴黄泉,若是有意者,自然会念出下半部分。”
吴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当时当真是准备求死了?”一个年纪比自己还小一些的女孩,在面对死亡之时,竟然能如此坦然!
“死了便死了吧,这么多兵将们都已经和我一样,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们没有一个孬种,这足以让我欣慰了,即便我真的……”明月郡主淡然地说着,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不过她并没有能继续说下去,吴明摆出手势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够了,你还只是一个小女孩,为何需要要背负那么多?”吴明不由得有些莫名的愤怒,明明只是个孩子,在自己的那个年代,这样的小女孩应该才开始上高中吧。
琴音停了,两人四目相对,吴明似乎意识到自己这样有失礼数,连忙将手拿开,脸色微红,道:“如果不介意,我希望以后能时常在你身边,我不希望你去背负太多奇怪的责任。”
“奇怪的责任?”明月郡主倾侧着小脑袋,似乎正如普通小女孩认真思考着问题一般。
“砰!”一身巨响,一位赤袍男子直接被击飞了过来,等到倒地时,吴明才发现,此人正是原本应该先行回来的谭丘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吴明问道。
谭丘道来不及回答,因为空中有一白一黑两道身影闪现了出来,正手持长剑刺了过来,谭丘道连忙用剑挡住,不过整个人又如皮球一般被击得倒飞了出去。
再次倒地后,谭丘道也顾不得面子,连忙驴打滚爬将起来,“这两个人是虚家的人,竟然也都是剑圣,没有想到一个官宦之家,竟然也藏有两名剑圣,什么时候剑圣这么不值钱了?”
“少废话,你杀死虚少公子之仇,我们今天一定会要讨回来,”白衣剑圣轻蔑一笑,“任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们都会追杀你,至死方休。”
黑衣剑圣也不多说话,用力点了点头,表示了对白衣剑圣的赞同。
白衣剑圣无意中瞥到郑弦月,直接把吴明忽略了,撇了撇嘴,“这妮子,长得还有点像明月郡主呢,难不成你想找个人装作是明月郡主,来吓唬我等兄弟?”
“咻”的一声,一支箭从远方射向了明月郡主,吴明伸出手,便抓住了箭杆。
远远望去,一位大黑胡子的将军模样的人,正骑着高头大马,保持着射箭的姿势,而这箭正是他射出来的。
见一击不中,大胡子将军将弓扔了开去,从马背上拿起了一把巨刀,“明月郡主,许久不见,我虚某可甚是惦记,如今你麾下剑圣杀死了我那不肖子,我可是特地来讨个说法的。”
霓云裳四周的瓦墙上跪立上了许多弓箭手,大胡子将军身后也随之蜂拥而入了许多持刀甲士。
“这当真是明月郡主?”白衣剑圣直接不干了,“虚将军,我敬你是条汉子,帮你解决这剑圣也就罢了,什么时候又多出了明月郡主这出?你这是在给我们兄弟俩下套呢?”
黑衣剑圣沉默了稍许,又用力地点了点头。
“明月郡主这边当然是我来,你们只要负责把那个剑圣杀死或者牵制即可,休要让他坏我好事,老夫可不是如王上那么心软,对个女娃娃还如此忌惮。”
“讨说法?他是来讨什么说法的?”郑弦月狐疑地瞥向谭丘道,谭丘道又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吴明。
吴明顿时愣住了,谭丘道这家伙,敢情这事情是要自己来背锅,不过想来此事确实因己而起,不由得苦着脸,正要准备一番说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