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相互纠缠和争斗,超过半小时才缓缓平静下来。
涌来的潮水退去,猩红刺目的彼岸花火海继续向前蔓延,祖拜尔漫步在彼岸花火海中,也没有招呼阿兹克跟上。
而阿兹克没有第一时间跟上,祂在观察眼前由烈焰凝聚的未知花朵。
这些彼岸花和之前祖拜尔带着祂赶路的那些不同,其中超凡力量的主体依旧是“毁灭”,但层次更高、更复杂,似乎还融合了少许“死亡”,已经有些脱离祂记忆中“红祭祀”途径的“毁灭”权柄,有些像祂那位父亲晚年时期的状态。
神色凝重地看着祖拜尔离去的方向,祂犹豫片刻,还是选择踏入这片彼岸花火海,直接抵达阶梯的尽头。
祖拜尔就站在这里,阿兹克出现时,祂隐约看到祖拜尔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在祂们前方是一片虚无,虚无之中有一条笔直的、宽阔的、虚幻的、没有任何颜色的幽暗河流缓缓流淌。
祖拜尔的彼岸花火海停留在前方不足5米处,无法再前进哪怕一丝一毫。
光与暗在这里陷入了自我矛盾。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在黑暗中能看见这条几乎不存在的虚幻河流,以及河流远方一片灰白色的、如同屏障的淡薄雾气。
在那里,有部分水流穿透灰白雾气,与后者产生少许融合,变得时而深暗、时而苍白。
远远看去,那边似乎还有数量众多的人影在游荡。
只是人影,影子这种概念本身似乎消失了。
每一朵火焰彼岸花的光芒都只能照亮自身,就像一件色彩极度艳丽的玻璃工艺品,无法照亮周边哪怕一分一毫,但它们确实能被两人看见。
祖拜尔和阿兹克都因此变得像是某幅奇异油画中的人物,没有高光和暗部,有种诡异的平面感。
祂们正在被难以理解的神秘力量侵蚀。
这里已经是那条“永暗之河”真正的支流,不再是神秘力量的衍生造物。
但还不够,祖拜尔还需要更加深入。
可祂们无法对抗“永暗之河”的力量,仅是留在这里,祖拜尔就有被溶解的迹象,阿兹克的情况稍微好一些,有灰白迷雾出现在祂周围,阻隔未知力量的侵蚀。
祂没有后退,而是在遥望远方那些人影,双眼迷茫中夹杂着少许哀伤。
转折来自一个脚印。
祖拜尔艰难走上前,在“永暗之河”的河面上留下一个幽蓝脚印,一朵由幽蓝火焰凝聚的彼岸花从其中生长出来,然后是十朵、百朵,直到展开一片幽蓝花海。
那种侵蚀祂们的力量被隔绝在了花海外面。
等身体恢复过来,祖拜尔就进入幽蓝色彼岸花花海,进入这条“永暗之河”支流的区域。
阿兹克也跟上,始终保持着百步距离。
往前不到百米,两人就像是穿过了一层薄膜,视线突然变清晰,让祂们能看清这里的情况。
在这条支流两侧,竖立着一根根苍白而巨大的古老石柱,这些石柱顶部满是裂纹,有的甚至出现被碾碎的痕迹,仿佛一直在支撑某种结构不合理的沉重穹顶。
可这些石柱上方什么都没有,并没有可以垮塌下来的东西。
石柱更外侧又是一片模糊,只能大致判断出是些规模不合理的宫殿群。
在这些石柱之间和支流边缘,有无数虚幻的模糊身影游走徘徊,缓慢但没有止步。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一道身体巨大,和周围石柱差不多高的身影,它身披深沉黑袍,侧面已经苍老的茫然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