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还不走了,非要蹲下来去摸那只拖鞋:“哦,他没带你走啊。”
见拖鞋不吭声,傅落银冷哼一声,歪头笑着问:“那你怎么不走啊?想我养你啊?”
“我是不会养你的,你又不给我摸,你还咬我。”
“就知道亲林水程是吧,你哪次粮不是我换的,屎不是我铲的,没良心的小东西。”傅落银说。
苏瑜捂住眼睛,极力克制着想录个视频的冲动,好说歹说把傅落银拖进了房间里。
“我没醉。”傅落银说,“你们走吧,我没喝多少,一会儿我给周衡打电话就行了。”
“好好好,你没醉,醒酒药先吃了。”苏瑜阿谀奉承,一边奉上醒酒药,一边企图把傅落银往床上塞。
傅落银不肯吃药也不肯睡:“猫还在外头呢。”
深度猫奴真是要不得。苏瑜腹诽了一下。
苏瑜眼神示意董朔夜控制住傅落银,然后冲出去在门口拿起了那只黑白色毛绒拖鞋,以最快的速度去水龙头边刷了刷鞋底,然后捧着进了卧室。
董朔夜看他:“?你干什么?”
苏瑜摆摆手,然后对傅落银慈祥一笑——伸手捧着毛绒拖鞋,放进了床里侧,并给拖鞋盖上了被子。
“好了好了,猫睡了,你也陪猫睡觉吧,林水程真是太可恶了,要走就走,居然还把小猫咪留在这里,真是没有人性。”
“没有人性。”傅落银重复了一遍,“林水程真是太可恶了。”
“对对,就是这样,你赶快睡吧,你还可以摸一摸你的小猫咪。”苏瑜把傅落银安顿完,出来问董朔夜,“负二明天起来要是发现自己和一只拖鞋同床共枕,会杀了我吗?”
董朔夜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恐怕会。”
苏瑜琢磨着:“那我要怎么才能活下来?”
“自己想,回去了。你明天不是还要去医院实习?”董朔夜一边扯着他往外走,一边联系到了傅落银的助理,“喂……对,对,你可以让人过来照看一下他,他喝醉了,我们也不知道他明天是不是还有什么日程安排。”
周衡在另一边说:“我马上赶过来,非常感谢您!”
两个人出门了。
傅落银睡到半夜,自己醒了。
醒酒药似乎没起什么作用,他是被胃疼疼醒的。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疼出了满身冷汗,胃这个器官仿佛已经不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而是另一把插入他体内的刑具,上刑一样,疼得他浑身痉挛。
傅落银勉强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找胃药。
他手发抖,看清了他平常吃的胃药,直接往手里倒,往嘴里塞了一把吞下去。这一把似乎是抓多了,过了一会儿,胃里的灼烧感消失了,接踵而至的是令人不适的闷胀感——他快吐出来了。
傅落银在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他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吐到后面根本没什么东西可以吐了,只有胃仿佛要被吐得里外翻个个儿一样,让人浑身虚脱。
傅落银头昏脑涨,低声叫了一句:“林水程。”
家里空空荡荡,一片黑暗,半点声响都没有。浴室里灯光明亮,水龙头哗哗地流着,冰凉的水溅落在他的手背上。
傅落银大声了一点:“……林水程!我胃疼,起来给我熬粥,汤也可以。”
室内室外,依然寂静。
他对于没有得到回应这一点感到有点不耐烦——傅落银大步回到卧室,掀开被子,想把林水程揪起来。
但是被子里空空荡荡,没有林水程,只有一只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