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腹又开始绞痛了。
不吃?那年轻男人见她不为所动,也没犹豫,自己利落地一口咬下包子。
还挺有防范意识。男人含混不清道,油润的肉馅塞了他满口,丰沛浓厚的肉香立即四溢开来。
褚若木忍着喉间吞咽的欲望,屏着呼吸,侧脸暗中咬了咬牙,又娇娇怯怯地偏向他,望着男人脚下。
他穿着沾满尘土的陈旧马靴,洗的发灰可能原本是黑色的麻布裤子扎在靴筒里。这间房纯粹是土砖垒的,地上什么装饰家具都没有,灰尘漫天在光线中飞扬,看得出来,这山上是一穷二白。
可是以打劫营生的山匪,会这么寒酸吗?
年底了,这山匪不会为了拼业绩对她狮子大开口吧。
这位大侠若木装的怯懦,尽管一口银牙要咬碎了,还是忍着磨出几个字。我想更衣
大侠不敢当!老子只是个见义勇为的游侠罢了。年轻男人很自然的接过话头,语气还颇为自豪,却好像没听见她后半句。
若木气滞,哪来的楞子,管你是什么?她现在下腹是要爆炸了!要更衣他听不清楚吗?
她立时抬眼瞪他,却惊然发现这男人上身居然是赤裸的?
你怎么
若木险些绷不住,完全不明白大冬天的怎么会有人不穿衣服?
那男人就大大咧咧叉开腿坐在她面前,一对黑亮有神的眸子,一身古铜色肌肤,脖子上挂着一枚不知什么野兽的利齿,胸前腹部都是块垒分明的肌肉,蛟龙样的刺青布满他线条健美的手臂,延伸到肩到腰。
体格健硕的男人身体,若木见得多了,但她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身上有面积如此之大的刺青,直叫她移不开眼。想起上一个嚷着要刺青的人,好像还是她阿兄
看见女人红着眼框如受惊的羔羊一般盯着他,他心里有了估计,只是没想到这次来劫掠的突厥人头头儿,居然和县城里大户人家娇羞的小娘子一般柔弱。
女人看向他的眼眸是淡绿色的,他第一次见到这种颜色的眼睛,温和的像初雪落在青松透出的雾色,澄澈的像羊门县旁天女山上积雪融化流下来的小溪。
他不禁耳尖飘起一点点绯红,又轻轻绷紧了一下上身的肌肉。
别磨磨唧唧的,你只要招了,我等会就可以放你们走。这个小娘子应该是为生计所迫吧,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男人不自觉地便放缓了声音,若是碰上之前那些来打劫的突厥人,他不教育个几天才不会放。
招?招什么?
若木愣了一下,好一个傻的,难道直接招她家里几亩田?几群牛羊马?几座金山银山?让他狮子大开口?
那人又拿起另一个包子开吃。
招你是谁,哪里人,为什么来打劫羊门县。
若木沉默了,她看着他三下两下吃完了包子,就着灰扑扑的布蹭了蹭手,又踹回兜里,她嫌弃得眉头都要拧成一团了,完全没注意他说了啥。那布也不知道都擦过什么,灰不拉几的,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讲卫生的人。
但下腹又是一阵憋疼,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我能先更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