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东西都是准备好的,卷耳离开那天,奚鹤卿没有去送她。
蓬莱进入初夏,奚鹤卿回到偃月楼时,空旷寂静从四面八方向他挤过来,闷得人窒息。
鸣金去送他们一程,卷耳离开,连带着咕噜那只猫也一起带走了。
这里除了一盏孤灯,什么都没留下。
奚鹤卿疲惫不堪,他脱靴上榻,蜷在被子里闷了半晌,霍然掀开被子。
好委屈啊。
奚鹤卿咬咬牙,为这样的情绪有些难堪。
他就这样躺了半晌,直到夜色压下来,楼梯上传来声音。
奚鹤卿闭眼,烦躁出声,“不必伺候了,你下去吧。”
他以为是鸣金。
可他说完,那人却离他越来越近。
脚步声声里,芙蓉香浓郁,奚鹤卿陡然僵住。
昏暗光影下,奚鹤卿睁眼对上她的视线。
卷耳神色淡淡,和往常一般。
“你怎么没走?”心脏剧烈收缩,奚鹤卿抬手按着,颤着声音,“你你,可是忘了带什么?”
卷耳点点头,“是啊,忘了样东西,便回来拿。”
原是这样。
原来只是这样。
奚鹤卿眉间落寞,强撑着笑,“忘了什么,我替你寻来。”
往事走马而过,卷耳看他半晌,笑着落下视线。
“你可有看到我的狐狸?”卷耳手里比划着,煞有其事,“黑色的,很乖,受了委屈就会自己躲起来。”
“你”
卷耳打断他,“你可有看到?”
她眉眼昳丽,笑的温和又包容。
奚鹤卿愣愣看着她,“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她笑着,“想起来了。”
“”
奚鹤卿不语,卷耳便静静坐在一旁陪着他。
过了会儿,他扯了扯嘴角,奚鹤卿眼底有些湿的嗤笑,“老子才不是狐狸。”
可偏偏这人眼睛越来越红,就差把委屈写在了脸上。
“对不起。”卷耳叹了口气。
对不起,让你惶然一人前行这许久。
对不起,我做了许多让你难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