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府试没过,再考时只能又从县试考起。
林川几人到达试院的辕门口,天还是黑洞洞的。
试院旁边,对着府衙方向的钟鼓楼里,便响起了钟声。
那是府试开考的“头鸣”,于寅时(早上四点)准时敲响,意在提示考生,该起床应考了。
不同于县试“头鸣”后,衙役们会进入每个巷子敲锣打鼓催促考生们起床备考,府试可就全凭考生们的自觉。
若是实在睡得太死,错过了入场,那也是考生自己的责任。
不过由于各县考生大多都是以县为单位下榻在驿栈中,因此有随行的本县教谕和差役催促,倒是极少发生学子迟到的现象。
此时,林川看到路边的驿栈内立时就灯火更明,更热闹了起来。
下榻在那里的众位考生纷纷起床,然后大概是洗漱、吃早点,又依次去了下茅房,跟自己几兄弟或者住亲戚家的学子一个样。
一切解决完毕,便于厅堂中集合,然后互相检察衣冠,待全部都衣冠整齐,方会走出府门或驿栈。
此刻,距离头鸣钟响正好过去半个时辰,试院那边又敲响了第二通晨钟,示意考生们应该离家赶往考场了。
府试是以县为单位,学子们排列整齐之后,方能入场的。
所以,当林川等人找到新场县的学子在试院门口的队伍时,就见到了现场的差役早就按照各县的排序,在试院辕门前树立了牌子。
牌子上,用粗笔大字写着各县的名字,下方则是细笔写的考生名字和考号。
考生们只需要找到各自县属的牌子,然后在差役的组织下,在牌子底下排队集合就可以了。
因古时各府不实际管辖丁户,所以属悬空虚设。
真义府下辖的十县中,又以府城治所所在的真义县为第一县。
其余九县,则是依照各县的强弱进行排序,林川他们所在的新场县,排名第六,已属于十县当中的中下县。
各县报上来的考生人数,当然也是不同的,一般来说,上三县的文教更兴盛些,参加县试的学子也多些,常常一轮县试就有多达两千余人参加。
如此盛况,到了府试这一个环节,报上来的人数自然也是十分可观,常常一报就是上百人。
中三县略次之,但也有十人的规模。
至于下四县,因县试时规模就小上许多,所以府试环节人数常在三十至六十间波动。
譬如本次府试,林川他们所在的新场县,这次就只录取了二十一名学子,参加这次府试的累积才九十个人。
而排名第一的真义县,今年则足足录取有一百二十五名,二十年下来累积的考生近二千人,差距十分悬殊。
“小川,你看…真义县那边,考生真多啊!”
来到辕门前写有“新场县”的牌子底下,林潭努了努嘴,示意林川朝真义县考生集合的方向看去。
此时,林川只见百步开外,写有“真义县”三字的牌子前面,人头攒动。
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足足排了三列长队,队形依旧宛如长龙一般。
反观林川他们,仅是排了两个短列而已,就宛如小蛇被人拦腰截断,颇有些断尾求生的滑稽感觉。
再看考生面貌,真义县那边的考生热情攀谈,个个精神抖擞,而新场县这边,则人人都面色沉凝,显得紧张拘束,两者比较,气势上就先弱了几分。
中下县的悲哀,从学子的数量和质量上,就能体现出来。
林川暗暗叹了口气。
其实新场县还算好的,好歹排名第六,吊在中三县之末,再看排名第九的威平县和排名第十的赫文县,简直可以用寒酸来形容了。
这次府试,威平县共有二十三名学子参加,而赫文县,更是好好歹歹的才选上来了十五名考生,但其中有多少水分,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
府试的考试程序大致与县试相同,众人先在辕门前集合,等时辰到了,就开始搜身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