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鲤大感尴尬,站在床边手足无措。
李侧妃背过身去,语气平静道:“臣妾知晓殿下近来都是靠吃虎狼之药,饮鸩止渴不是良计,殿下往后多休养生息吧。”
周鲤脸色更尴尬了,原主到底是个什么奇葩,自己不行就算了,怎么瞧着府里的女人一个个都心知肚明似的,他不要面子的吗。
他忍不住脸色一红,轻咳几声:“本王晓得。”
话至此,李侧妃没了声音,始终背对着外面。
周鲤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问:“本王今晚…”
“今晚便歇在臣妾这里吧。”
他们是夫妻,眼下不管是不得已配合,还是各取所需,往后都少不了要应付这种情况。
李侧妃翻过身来,面色冷凝,一双眼睛里仿佛带着刀子,只要他敢轻举妄动,随时就会把刀子招呼过来。
周鲤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跳,吹熄了灯,心里乱糟糟地上了床。
李侧妃便又背过身去。
周鲤勉强松了一口气,两人背对着背,各自睁着眼睛,等身后的人睡去。
房内寂静,初夏的月色明亮。
周鲤借着月色盯着没有放下来的床幔,脑子里不停想着昨夜到现在的事,一件又一件左思右想,总觉得自己被李侧妃看穿了。
可是李侧妃如果看穿了他不是原主,为何不拆穿,还步步引导?
“殿下还没睡吧。”
“啊?我睡了。”
话落,周鲤恨不得一棒子把自己锤晕过去,这是什么蠢话。
李侧妃似是也不在意他的失言:“忘了跟殿下说,臣妾今日身体污秽,恐怕有些晦气,还是唤人再拿床褥进来,臣妾睡床下吧。”
身体污秽,晦气?
周鲤呆了一下,反应过来:“无事,本王不介意。”
李侧妃是来月事了吧,今天在赏花宴上说不定还饮了酒…
他胡思乱想着,缓缓翻过身去,伸手揽住了李侧妃的腰。
李侧妃身子一僵,像突然失去了生机一般,变成了无知无觉的木头,身子僵硬得厉害。
枕下明明藏着匕首,她却恍若又回到大婚那天,被那些男宠、侍妾困住手脚,呼吸艰难,动弹不得。
心里生出无尽的恐慌,无尽的惊惧。
“爱妃疼吗,本王帮你暖暖吧。”周鲤的手掌落在李侧妃的小腹上,动作极其轻柔地揉着。
怀抱也贴着李侧妃的背,像冬日里的暖炉,源源不断地温暖着又冷又僵的人。
李侧妃陡然放松下来,没有躲开,也没有去摸枕下的匕首,只无声闭上了眼睛。
这个人不是那个男人…
这是她自己殊死一搏用秘术换来的干净灵魂,干净的灵魂啊…
这一晚,李侧妃睡得很沉,梦里反反复复都是那个男人的脸,是她的夫君,又不是她的夫君。
那个人的眼神干净,不染纤尘,笑得纯良无害。
耳边似有开门声,李侧妃悠悠醒来,便感到周身暖融融的,原本在这几天总会发冷泛疼的身子前所未有的舒服,温暖。
她转过身,便看到坐在床边的人,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正认真。
“殿下该去书房,臣妾这里不便。”
“没什么不便的,我让厨房给你煮了红糖姜茶,刚送过来,爱妃趁热喝了吧。”
周鲤放下书,把姜茶端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