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饿……但不敢动。
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没动。
司云靖也翕动了下鼻子,没有回头,却皱起了眉。
“怎么闻起来还有血腥味?你身上的伤口至今还在流血不止?”
池萦之:“……“
这人真的是狗鼻子吗!!
她闪电般坐直了,后背贴在石壁上,蓑衣牢牢盖住全身,语气努力保持平稳,
“营中的军医没有告诉殿下吗?臣请罪,其实并没有严重伤处,只是大腿内侧磨破了皮,磨破得严重了些,流血不止……”
司云靖沉默了片刻,略嘲讽地说,
“大腿磨破了皮?池小世子做了什么事让大腿磨破了皮?你回程不是在乌云踏雪的马背上趴一路回来了么。什么时候骑马了。”
池萦之:!!!
谎话越编漏洞越多,一不留神说漏嘴了。妈蛋。
但今天的山洞篝火恳谈会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比前几天的河畔篝火夜会还漫长。
“临上山前,我问了朱瓴,他极肯定地说,你伤在了男人的要害附近。或许并不严重,可以行走如常。”
司云靖转过头来,隔着四五步距离,意味深长地睨了一眼她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下半身,
“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话?撑着要面子,就没了里子。男人要害处附近的小伤,只要及时救治,很快便好了。但如果讳疾忌医,虽然不丢面子,万一出了差错……或许这辈子再也不能用了。”
池萦之在心里把朱瓴骂了一百遍,硬撑起一派镇定说,“殿下的俗语挺耳熟的,好像刚听过……”
“听过就好。奉劝你一句,有用的劝诫还是多听些为好,不要固执。”
司云靖站起身来,拿起随身水囊,开始清洁双手,一边清洁一边说道,
“少磨蹭,脱了裤子给我看看。”
池萦之扑得一下倒回草褥上。
“别看了,看也没用。”她崩溃地说,“臣有罪,不敢再隐瞒殿下。并非是大腿磨破皮,而是自己削掉了一块皮。给臣留点最后的面子吧。”
司云靖洗手的动作一顿,罕见地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但他遇事极多,很快恢复了理智,沉声喝道,“不是让探哨带了十个好手护卫于你的吗。护卫之人身受重伤,此乃渎职重罪,论军法当斩首。”
司云靖几步走到山洞石壁旁,伸手就要扯她披在身上的蓑衣,“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自己削掉自己的一块皮。让我看看伤势。”
池萦之死活扯着蓑衣不放手,“不不不,不必劳烦殿下。”
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好绞尽脑汁,现编理由,
“不关黄哥他们的事。是他们守护在山洞之外,夜里洞里那个……游进了一条斑斓毒蛇,不巧正咬在大腿内侧。情势紧急,我为了活命,只得……手起刀落!忍痛削掉一层皮肉!”
司云靖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气,目光中带了震撼,重新审视着面前看起来极娇气的池家小世子。
手起刀落,削去皮肉,够狠的啊。看不出来。
池萦之还在继续往下编:“大腿内侧削去了一层皮肉,好几天了,还是在流血,所以殿下半夜疾驰几十里找回来的时候,臣斗胆拒绝了殿下,因为伤重不敢骑马。殿下恕罪。”
为了取信于人,她深吸口气,把遮住大半个身体的蓑衣掀开了,露出了身下红了一小块的草褥。
“殿下你看……还在流着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