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书房异常安静,滴漏声声仿佛打在容华心上,每一秒都是如此煎熬。
“安贵人到。”
“参见皇上。”
止安俯身请安,见一旁地上卑微匍匐一人,整个身子似乎都要埋到地里去,身边是些碎瓷片和一个翻倒的砚台,半边身子湿透全是乌黑的墨迹,心底不ren,连忙撇开眼不敢再看。
“安儿来了。都指挥使深夜进宫说朕抢了她的夫郎,安儿可知此事?”
高奂朗声道,一双威严凤眸玩味的盯着地上二人。
是妻主,跪在地上的是妻主
止安双手握拳,圆润的指甲深深扎进肉里才勉强止住泪意。
他该怎么说?他能怎么说?刚刚一直想着妻主来救,怕她不来左右彷徨……
她真的来了,他却不敢开口。
母亲白日里才在圣上面前说过自己并未嫁人,自己晚上又说早已嫁为人夫,这是将母亲置于何地?
欺君事大,怎可让一家满门为了自己的私欲送葬!
止安无声垂泪,心里像是被钝刀子给一刀刀化开,疼得说不出话,恨不能手上的指甲扎的深些,更深些。
“安贵人?”高奂道。
父母养育我多年,对我有生养之恩,怎能让母亲、爹爹、大姐、姐夫还有小侄儿无辜枉死!
妻主,止安对不起你了,来生做牛做马再报你的深情错爱!
“并无此事……臣侍……臣侍并不识得都指挥使大人,也……也并未听过她……夫郎之事。”止安悲声答道。
“都指挥使你怎么说?”
高奂笑道,狭长的凤眸微眯,里面满是冷意。
狗就应该有狗的样子,朕给你吃,给你穿,你的一切都是朕给的,都是朕的,朕想拿就拿,竟然还敢反抗!
“卑职惊扰圣驾,请皇上恕罪。”
容华匍地,闷声答道。
“念你多年功劳,鞭挞一百,曝五日,降为禁军侍卫。”
“多谢皇上。”
容华慢慢站起身来,右手假作扶住左臂迅速伸入衣内将保命丸倒在手中。
埋头躬身退出殿外,转身跨过门槛时似难再支撑脚下一踉跄,右手迅速将保命丸塞入口中。
刑房内。
容华双手被链条缚住吊在刑架上,死咬牙关,死死提醒自己不能松神,松懈一下就是死。
皮鞭抽在背上除了痛还是痛,清醒的痛、huo辣的痛、延绵不绝的痛
“大人真是个好女子,一般人三鞭下去就哇哇直叫,三十鞭下去就听不见声了,大人硬挨了一百鞭也没喊出一声,倒是把我的手给打累了,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某以前听说过煞北军容华的名头,还以为那些人没见识瞎吹的,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实在佩服。也罢,送你一桶浓盐水,要是能撑过去也算某对你的敬礼。”刑房牢头方四娘朗声道。
“多谢。”容华虚弱道。
“不必谢我,你要是经不住痛,送的可是你的命!”
方四娘从刑案下摸出一包盐块,扔进旁边的水桶了,搅合几下,一桶盐水泼在容华血肉模糊、白骨森森的后背上。
铁链被震得哗哗直响
许久,震响声停下,容华耷拉着头,乱发盖住看不清脸,整个人再无半点声息。
“哎,今日不死,曝五日伤口溃烂也得死,也算奶奶我今天发回shan心,让你少吃点苦头早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