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们曾议过亲啊?”
本来事情已经一团乱了,就在这页马上要揭过的时候,阴魂不散的姮姬居然也出现在了这里,她是魏国公府的准媳妇了,来未来婆家摆置的赏菊宴也说得过去。
可是哪个不开眼的将她往这边引?
姮姬嘴角半扬,眼中满是不屑一顾,姜幸想起那日寿宴,心中窝着火,全然没了好脾气:“公主怕是听不懂大盛话,捕风捉影四个字说得很清楚了吧?”
姮姬走上前来,眼中狂妄无理:“风和影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这谁也说不清呀!”
两人一个曾差点是景彦的妻子,一个即将是景彦的妻子,相遇即是水火不容互不相让,按理来说,魏国公府的人知道内情,应该尽量避免让两人相遇才是。
“看公主殿下的意思,莫非是希望这风和影是存在的吗?”姜幸反唇相讥,把问题又抛了回去。
姮姬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两人要是在这对上,怕是不分出个高下不罢休的,道理姜幸都动懂,她却不想再畏首畏尾了。
季琅不肯让她受丁点委屈,她也没必要再顾及什么,终归……
“公主才来大盛不久,许多事尚不清楚,还是不要随便听信于人。”何时突然开口,将姮姬的话劫了过去,看起来是想打断这场闹剧了。
这里是魏国公府,谣言尚未平息的时候要是再传出什么话,他们的脸更不知该往哪搁了。
何时说完,一个眼神示意,那些妇人纷纷屈身告退,姜幸知道何氏是想清场,看了看姮姬,见她不再纠缠自己,也弯身行了一礼:“嫂嫂,我先去那边看看。”
何氏点了点头,目光越过她看向别处,仿佛全然不将她放在眼里似得。
姜幸皱了皱眉,带着丫鬟走开了,心中虽然理解何氏,却也觉得魏国公府不似第一次来那般好了,她走得急快,眨眼间就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有人的地方,她说什么也不愿去了。
谁知道脚下走得急了,没注意拱门下头还有个坎子,她一脚绊上去,左脚扭了下,身子立时歪了过去。
脚踝那一阵钻心地疼,比摔在地上的屁股还疼,红绸和紫绢急忙过去扶她,姜幸起身时疼得“嘶”了一声,额头上立马就冒汗了。
“夫人,您怎么样?”红绸心急,捞着她的胳膊却不敢再动作。
姜幸抬头四下看了看,这里不见人影,杂草都长一丈高了,也不见人打理,她以前没来过这,哪里知道魏国公府还有此等幽静的地方。
转头一看,杂草后边有一方石桌,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泥土,对紫绢指了指那边:“把我扶到那里去。”
两人扶着她,她一蹦一蹦地跳到石凳上,毫不顾忌地坐下了——横竖衣服都已经脏了。
“紫绢,你去跟魏国公府的人说一声,我摔了一跤,污了衣服,不便再去见人了,只得先离席,叫他们不要怪罪,话你懂怎么说吧?”姜幸嘱咐紫绢,她哪里是没带衣服,只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离开罢了,紫绢向来稳重,这些话应该会说。
紫绢点了点头。
姜幸又看向红绸:“你去把小侯爷叫来,你们两个人把我弄不出去,我跳着出去又太奇怪了。”
要求人的时候还是得求人,姜幸推了推红绸,让两人快点动作,紫绢却还有些犹豫:“我们两个都走了,夫人怎么办?”她不放心。
姜幸摆摆手,心里也打嘀咕,但是魏国公府那边最好有人通秉一下,都交给季琅,她怕季琅的人说错什么话,再惹了何氏不快。
“没事,这里没人来,来了也看不见我,草都挡着呢!”姜幸怕夜长梦多,让两人赶紧走,“你们快一点就没事了。”
最终拗不过她,红绸和紫绢只得双双跑开了,姜幸矮了矮身子,尽量让自己别高过草丛去,又低头去看自己的脚。
把裙摆向上拉扯,手一按上去,明显能感觉到脚踝那里肿了一块,前些天下过雨,这里是泥土地,有些湿滑,不然她也不会摔得这么重。
正给自己揉着,草丛外边的过道上匆匆走过一个人影,姜幸一怔,动也不敢动了,却又听到一声骄纵的怒喝声。
“季清平,你再敢走一步!”
姜幸惊得差点没喊出声,这么偏僻的地方,连个人影都寻不见,瞧她听到了什么?
竟是他们武敬侯府里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郎,而喊他的,明显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