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云峥还是想朝这个深渊走过去。
哪怕最后感情被现实与岁月的消磨,是风散星落,相看两厌。
他清楚不可以、不合适、不长久,也知道短暂的荷尔蒙爆发后将是无尽的烦恼,知道爱情甜蜜醉人的风花雪月过后往往是争吵怨恨。
人们常说坠入爱河,说爱情令人身不由己,情不自禁,而此时此刻,傅云峥知道他能守住界限,他能够克制自己的感情,也能够抛弃自己的欲望。
他甚至有办法解决余鹤的情难自禁,意乱情迷。
只要余鹤离开自己,快则一两个星期,慢也不过两三个月,余鹤的新鲜劲就会淡去。
傅云峥指尖微微一动,和余鹤彻底分开的念头在心头转瞬即逝,明明斩断念想方法很简单,可他不愿意这么做。
他没法这么做。
余鹤不想离开他,他更不想离开余鹤。
然而倘若往感情这边迈出一步,从此便再难全身而退。
爱情是一柄峨眉刺,悬在两个人中间,只要跨过界限就会受伤,无论是谁,都只能在爱情的洪流中随波而行。
傅云峥站在悬崖边,清醒地跳进了这条以‘爱’命名的河流。
“我喜欢你。”
傅云峥睁开眼,他已经适应黑暗,能够看清余鹤的脸。
他看到余鹤双眸如坠繁星,顷刻间亮了起来,仿佛星火入银河。
流星也撞进了傅云峥心里。
傅云峥说:“小鹤,我喜欢你,很喜欢。”
对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人告白,无论说些什么都显得很不正经。
傅云峥紧张地捏按着指节,动动唇。
向来能言善辩的傅云峥这一刻也不免言语匮乏:“好了,说完了,回家吧。”
傅云峥侧身去开车门,可车门才刚打开一条小缝,就又哐当一声合上了。
余鹤眼疾手快,飞扑过去拉上车门,用一种及其别扭地姿势横在后座上。
“说清楚。”余鹤抬起眼,紧紧盯着傅云峥:“不许敷衍我。”
傅云峥敛下眉,有点惊诧地看向余鹤:“你不是夜盲吗?怎么拽车门拽的这么精准?”
分散余鹤的注意力非常容易。
余鹤的关注点很快被傅云峥带跑偏,他回答:“你知道在生死之间的刹那,人的肾上腺素会超神吗?”
傅云峥不知道超神是什么意思,大抵不过是年轻人常用的词汇,什么意思都不重要,转移余鹤注意力的目的已经达成。
傅云峥弯起那双狐狸眼,心不在焉地笑了笑,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聊:“还是多吃点维生素b靠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