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婶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一个个分过去,招呼道:“都别拘束啊,跟在自己家吃饭是一样的。”
“好。”大家嘴上答应着,笑容却多少还有些敷衍。
这时,周围的桌子陆陆续续有其他客人入座。招呼完众人的花婶抬起头,看着某处突然咦了一声,随后凑到庆祥婶和牛婶中间,小声问:“春友怎么带着他老婆来了?不是说离婚了嘛。”
“没有!离啥婚啊!”牛婶更小声地解释,“他老婆不肯离啊,死拖着不离。春友想离也离不掉。”
“他俩离不离也没啥两样了,”庆祥婶冷哼一声,“春友那小子一年到头也不回来几次,外面新老婆也带着,哪里还记着家里这个。说白了他老婆就是在村里给他看家门的!”
婶子们说的是本地方言,桌上的其他人都听不懂,不过虽然听不懂内容,但从三人的肢体语言和越来越轻的说话声也能猜到这肯定是在讲八卦!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几个人能拒绝八卦的诱惑,即便是在座的社会精英。几人对视一眼,见婶子们讲得津津有味,都有些好奇。听了一会儿,程允安最先忍不住,凑过去小声问:“阿婶们在讲什么呢。”
花婶停下来,伸手指了指坐在最边上一桌的一个中年男人,以及他边上的中年女人,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小声对众人说:“那个男的是我们的村的前任村长,那女的是他老婆。不过这夫妻没啥感情的,这男的不当村长之后就去城里做生意了,做得挺不错,赚了不少钱咧。”
牛婶接过棒子继续给众人讲解:“不过这男人啊有钱了就变坏了,发财后就乱来了,开始在外面包女人哦!”
众人虽然已经猜到了剧情走向,但还是表现出了惊讶的表情。
婶子们果然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
程允安忍不住抓了把瓜子来嗑,凑近了牛婶一些,小声问:“那他老婆知道吗?”
“知道啊,怎么会不知道。”这回讲故事的换成了庆祥婶,“那男的去城里做生意,他老婆没跟去,结果就让别的女人钻了空子
。那男的养小三也不敢告诉他老婆,不过我们村就这么点大,有一个人知道就全村知道了,没过多久这件事就传到他老婆耳朵里了。”
萧寒越听越生气,皱着眉问:“那他老婆怎么不离婚啊。”
“就说是小年轻,”花婶笑着看大家,“他那老婆是外地人,嫁到我们村三十多年啦,娘家人也都没了。嫁过来之后也没干过活的,都靠他老公养着呢,真离婚了她连自己都养活,还不如耗着。只要她一直不离婚,那男人钱和房子就有她的一份,那女人也进不了门。”
程允安嗑瓜子的速度都变快了,焦急问:“那最后呢?”
庆祥婶搓了把花生,放在嘴里嚼了嚼,声音有些含糊:“这不就耗赢了嘛。男的离不了婚,那小三也等不下去就分手嫁人啦!”
虽然最后是原配赢了,可是在座众人都开心不起来,不约而同看向了不远处的两位当事人。
夫妻俩今天一起来吃席,看着似乎还挺恩爱的,男的还给女的夹了好几次菜,女的也动作亲密地给男的整理了一下衣领。至于是真的恩爱还是貌合神离恐怕只有他们知道了。
农村的婚宴大概是没有了环境的约束,显得格外热闹。
等客人悉数入席,婚礼也正式开始。
婚礼流程大同小异,来来回回也就是那么几个环节,唯一的差别大概也就是农村的婚礼乡土气息比较浓厚。夏稚坐在下面观礼,听着司仪的顺口溜一段接着一段,莫名就想嗑瓜子。
仪式结束,正式开席。
花婶又开始招呼众人:“大家吃菜吃菜,这些菜都是今天一大早去菜市场买回来的,新鲜着呐,快吃快吃!”
大家答应了一声,拿起筷子默契地夹了一筷子面前的菜尝了尝,意外地发现味道不错。
“好吃吧。”牛婶笑眯眯,一脸自豪地说,“我家男人烧了四十多年菜了,周围村子有喜事都得请他去烧。”
“原来这菜是叔烧的啊,”程允安冲她竖了竖大拇指,“牛婶有口福。”
牛婶捂着嘴呵呵笑:“你们喜欢改天来我家,我让他给你们烧拿手菜。”
大家笑着答应。
众人正吃着,台上突然响起了司仪说话的声音。
“啊,是这样的,”司仪举着话筒,语气有些激动,“我刚刚得到消息,今天来参加婚礼的宾客里有几位电视明星,咱们请他们上台讲几句话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