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封德彝,赞誉道,
“说到老成谋国,这几个中枢重臣里,还得是你,最拎得清。”
“方才你说的一番话,朕虽然给否了,但仔细想来,却是最有道理的言论。”
“你说得对,现在的大唐经不起波涛,一旦平衡被打破,后面不知道惹出什么乱子来,但这个疮疤要是不揭,又怕它越来越大,最终毒发……”
“哎!纵然是朕,也头疼的很啊……”
封德彝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把你刚才要说的话,说完。”
李渊盯着封德彝,目光炯炯,
“既然要以大局为重,你认为该当如何?”
“朕想听听你的对策。”
面对皇帝的询问,封德彝抿了抿唇。
“臣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他微微抬眼,试探性的道,
“问!畅所欲言!”
李渊挥手道,
“朕说了,这儿是寝殿,咱们不是君臣,就当是朋友之间叙话!你不必有太过的顾虑!”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朕一定给你说实话!”
得到肯定的态度,封德彝方才点了点头。
“臣敢问,到现在为止……陛下是否还有易储之心?”
他小心观察着李渊的神色,轻声道,
“目前大唐的形势,外患甚多,譬如突厥、吐谷浑屡屡入侵,还有高句丽、薛延陀等环伺。似乎的确需要一个秦王殿下这样的人物镇压不臣,鞭挞宇内。”
“大唐若软弱应对,或许再度成为一个晋朝。”
李渊脸色微微一变。
“封伦啊封伦,你还真敢问呐……”他澹澹道。
“臣死罪。”封德彝立马俯首。
“君无戏言,既然说了今天咱们是朋友而非君臣,朕就跟你说真心话。”
李渊轻抚胡须,道,
“你的想法,倒也不错。”
“朕的确也曾想过要不要易储,但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为何?”
“一来,太子兢兢业业并无过错,且他虽擅长文治,在武功方面,亦能够平定山东刘黑闼之乱,足见他亦有军事才能。”
“二来,朕遍观史书,若以文臣治国者,国祚必定绵长,但若以武将持政者,往往会穷兵黩武,弄得国家迅速败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