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原打算拒绝,但转念一想,自己方才那番说辞,虽然萧元彻相信了,但依照他的性格,或许以后再想起这样的事情,怕是还会起疑。
这位司空大人已经招揽了两次自己了,上次是私下,这次可是当着这许多文武心腹的面,还许了自己从七品的官职,若自己还是回绝,让这权倾朝野的司空面子往哪里放?
为了萧元彻的面子,也为了让这个多疑的人对自己彻底放心,罢!罢!罢!西曹掾就西曹掾吧。
苏凌这才一躬道:“多谢司空提携,苏凌恭敬不如从命。”
萧元彻原本眼神灼灼的看着苏凌,见他答应了,这才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你早就该出仕了,不过你生性恬淡,这样吧,这西曹掾的官职,你就挂着,那不好堂的生意,你该做照做,我这里有事了,你再来就行!”
苏凌忙点头道:“如此,苏凌多谢司空体谅了!”
众文武又是免不了的走走过场,恭喜了一番。
虽然苏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从七品的西曹掾,但是他们心里都明白,苏凌在萧元彻心中的分量,可不是官职品级可以衡量的。
众人又喝了会茶,萧元彻这才又道:“议一议罢,圣上突然驾临我府上,又嘱咐我全权处理董祀谋逆这件事情,诸位有什么说的么?”
郭白衣想了想,方道:“圣上驾临主公府邸,按照有关礼仪,司空当举家搬至别院,可是别院”
郭白衣顿了顿又道:“我意,将圣上驾临的后院方圆,闲杂人等全部清空,单独辟出一道院子,供圣上居住,没有圣上宣召,任何人不准踏足其内。至于主公每日向圣山问安事宜还要令君大人来办了。”
萧元彻点点头,一本正经道:“问安事宜,还是要按照规矩来的,我虽是司空,也要遵守”
徐文若起身道:“以臣之见,圣上竟此事心力交瘁,圣上定然也想找个静处,好好休息,以安龙体,臣明日便去面圣,我想,圣上定是不希望别人来打搅的,当然司空自不比别人,圣上应会下旨晓谕,免了司空每日问安的繁琐”
萧元彻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顺水推舟道:“那一切以圣上的吩咐为准。”
徐文若又道:“只是,居司空府邸,一则圣上久不回銮,总归不好,二则总不是长久之计,臣以为,还是早些返回大内才是。”
萧元彻似有深意的看了看徐文若,随即淡淡一笑道:“这是自然,董祀谋逆,核心逆党虽伏诛,但仍会有些余孽,圣上在我这里也只是权宜之计,待这件事情彻底平息了,便安排圣上回銮。”
徐文若这才一躬道:“多谢司空”
萧元彻这才摆手笑道:“文若这谢,方是今晚最真诚的一句话吧!”
正在这时,忽的见有人在大厅外的漫天大雪中,探头缩脑,徘徊着不敢进来。
萧元彻正好瞧见,朝着门外嗔道:“外面是何人,探头缩脑作甚,进来说话。”
那门外之人,这才大步走了进来,浑身带进一股凉气。
苏凌看去,却是一个面生的男子,约莫三十岁上下,身材魁梧,方面环眼,颌下略微有些黑须。一身镔铁甲胄。
萧元彻见此人进来,心中先是一惊,随即急道:“子真如何来了?可是我那别院出事了不成?”
苏凌心中一凛,将头一低,心中暗想,定是那件事情。他竭力保持着镇定,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
郭白衣也是眸中目光一缩,灼灼的看着眼前来人。
所来之人,除了苏凌,其他人都认得,却是新任的越骑校尉,萧元彻的子侄辈中的少壮勋贵——萧子真。
萧子真单膝跪地,声音有些颤抖和羞愧道:“叔主公,别院出事了,那刘玄汉不知何时从别院逃脱了”
萧元彻闻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走到萧子真近前,面色阴沉的嗔道:“你待怎讲?说清楚!刘玄汉竟然跑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跑的?可有内应?速速详细讲来!”
萧子真冷汗直淌,也不敢去擦,忙道:“主公,末将谨遵祭酒的吩咐,因为董祀之事,需要集合人手,自三日前暗影司暗自撤离后,我麾下的精兵也开始分批撤离,末将不敢夸口,一切撤兵的事宜,都是暗中进行,并未打草惊蛇。”
萧元彻一摆手道:“这些事,你以后再说,我问你,那刘玄汉几时跑的,是有人相助么?”
萧子真半晌无语,憋得脸色通红方道:“末将末将不知道啊!当时末将并未在别院之中,待末将返回之时,才有留守的兵卒禀报,那刘玄汉已经跑了,我详细问过,他们也都没见着那刘玄汉是如何跑的”
萧元彻气极反笑,指着萧子真道:“废物!废物!那群兵卒是眼瞎么?那么一个大活人,又不会飞,更不会遁术,连怎么跑的都不知道?都给我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