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会议厅只有他们两个,阿普陛下语罢一言不发拍了拍尤斯图的肩膀,然后缓缓攥紧,恍惚间似乎叹了口气:「你是所有皇子之中除了伽因以外唯一突破s级的王虫,资质与战功也是最为瞩目的,现在又有了一名血液纯净度为100的雄虫作为伴侣,等到以后继承帝位……尤斯图,我想整个帝国不会再有比你活得更加无憾的雌虫了。」
阿普陛下一向淡漠冷血,竟也不忍心去打破这一切:「在下个月队伍出发前,你仍可以改变主意,我虽然希望你能以王储的身份去完成兄长遗愿,可我同样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尤斯图却打断道:「不,我不会改变主意。」
他低沉的声音在偌大的会议室回响,莫名带了几分悠远的孤寂,却难掩决心:「贡赫德拉家族世代都守护着这片土地,我们从未退缩,也从未畏惧死亡。君父未能完成的遗愿我会替他完成,君父没能守护的子民我会继续替他守护,就如法厄斯所说,假使有一天我们终将死去,埋骨于密林深处亦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阿普陛下皱眉:「你就不怕与那只雄虫生死相隔吗?」
尤斯图却道:「我会活着回来见他
的。」
他静静注视着阿普陛下的眼眸,仿佛在立下什么郑重的誓言,一字一句认真道:「叔叔,我会成功清除源石,也会为了他活着回来。
」
……
会议一直到下午才结束,尤斯图赶回学院的时候,这才发现路远给自己发了好几条消息询问在哪儿。
尤斯图不想让路远知道自己上午赶回王宫开军事会议了,借口说在上课,晚上再去寝室找他。刚好下午还有两节理论课,尤斯图直接回了教室,毕竟缺勤次数太多也是会影响毕业的。
约里加原本坐在位置上复习笔记,眼角余光不经意一瞥,发现尤斯图居然回来了,啧了一声稀奇道:「尤斯图,你不是身体不舒服要躺在寝室休息吗,怎么又回来上课了?」
尤斯图知道他在阴阳怪气:「我现在舒服了,回来上课不行吗?」
约里加注意到尤斯图后颈的虫纹似乎有些变色,语气酸溜溜地道:「行,当然行,毕竟是血液纯净度为100的雄虫,不舒服那就没天理了。」
尤斯图斜眼瞥向他,眉梢微挑:「你什么意思?」
约里加努了努嘴,示意他的后颈有情况:「嘿尤斯图,你的虫纹都已经变色了,摆明已经被路远阁下标记过了,装什么傻?」
尤斯图闻言下意识摸向后颈,随即反应过来,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衣领,皱眉道:「与你无关,不该看的东西少看。」
约里加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过河拆桥的家伙,早知道今天早上就不该帮你请假。不过我听兄长说这次清除污染源石的行动由你带队,那你岂不是很快就要和路远阁下分开了?」
今天上午所有雌虫都进行了体检,a级以上的全部被军部列入行动名单。奥哈拉大人不舍得让弟弟去「送死」,直接暗中动用关系把约里加从名单上剔除了,导致后者现在很是郁闷。
尤斯图闻言身形一顿,然后听不出情绪地嗯了一声:「我会尽快回来的。」
约里加面色古怪,心想这可不是多久回来的问题,分明是能不能回来的问题,却又不好开口直说,叹了口气抱怨道:「我可真想和你们一起去,这次行动必将被载入史册,多光荣。」
尤斯图显然也知道其中原因:「奥哈拉大人是为你好,约里加,不要让他太过担忧。」
约里加闻言撇嘴:「知道了,我正学着呢。」
军雌一上这种长篇大论的课程就容易犯困,在老师讲课的时候,底下已经趴倒了一片。
尤斯图从来没有在课堂上睡过觉,但昨天和路远折腾大半夜,难免有些无精打采。他不动声色打了个哈欠,已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上课,回寝室躺着睡觉多舒服。
理论课老师有拖堂的习惯,哪怕课间也没有让学生休息。尤斯图正百无聊赖地记着笔记,只听身旁窗户忽然传来两声轻响,下意识抬头,却见路远不知何时站在了走廊外间。
尤斯图:「???」
路远隔着窗户,悄悄瞥了眼讲台上的老师,见他没有看向这边,然后做了个手势,示意尤斯图把窗户打开。
尤斯图不明所以,但还是避着老师悄悄推开了窗户,压低声音和路远说话:「你怎么来了?」
路远总不能说自己是故意来查岗的,毕竟尤斯图一上午都没回他消息,上课这个理由也太扯了。他把外套往肩上随意一搭,双手撑住窗台道:「我怀疑你逃课了,所以过来看看,不行?」
尤斯图闻言喉间一梗,心想自己学渣的形象在路远心里八成已经洗不掉了:「我还在上课,你先回宿舍,等下课了我再去找你。」
路远倒也不是真的过来查岗,他刚才去食堂溜达了一圈,发现厨具都空着,和厨师打商量借用了一下,做了些饭菜顺路送过来。
路远直接隔着窗户将一个包装袋递给尤斯图,言简意赅道:「拿着。」
尤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