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心里隐隐有个猜测,怕是这次的事情同郝氏脱不了干系,郝氏原本应该想要算计她的,阴差阳错倒是将程苧婉给害了。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何心情,现在她唯一困扰的是想知道自己是否有孕和怎么才能拿到避子汤。
这两件事都不难,难的是如何避开身边的人。
——
陆临从宫中回来之后,立即被老夫人叫去德春院。
昏黄的烛火下,老夫人褪去了白天的凌厉,满脸的皱纹下,人越发苍老起来。她的声音有些沉,闭上眼睛问:“苧婉的事情可知道了?你这些天暂且将手头上的事情放放,好好陪陪她,毕竟这才是要同你走一辈子的人,好好对她,莫要让她寒了心。”
陆临的声音有些淡,听不出一点的喜怒,“最近衙门里有些急事,暂且脱不开身,我尽量回来的早些。”
“脱不开身,就让你岳父去给你担几日,想必他愿意的很。”老夫人显然是气极了,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喘气,“你的好母亲算计人,没把别人算计进去,倒是叫自己的儿媳妇算计进去,你问问她亏不亏心,你再问问你,你亏不亏心的?你但凡是对苧婉好一些,现在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我知道,我以后会好好待她的。”陆临应承地爽快,面上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真心在里头。
这样轻飘飘的态度彻底将老夫人惹火了,她直接抄起手边的茶盏砸了过去,“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她?”
一丝鲜血掺和在茶水里面的,顺着脸颊流下来,陆临的表情有一丝的变化,继而笑了下,“没有,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那你为什么不肯对苧婉好些?”
“不好么?”陆临想,已经够好了吧,毕竟她想要的他全一丝不落地给了程苧婉。心底忽然产生了一丝隐痛,他脸上笑得越发欢畅,“您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因着什么娶了程苧婉,自然是会负责到底的。”
“不管如何,她都是我唯一的妻。”
老夫人顿觉无力,她生了一个耳根子软的儿子,孙子却一个比一个倔强,也不知都是随了谁的。
她已经老了,日后还有多少年的活头,这伯恩王府日后不是还要交到她们的手上。她终究是放软了声音,“若换作任何一个人,我都是依着你的。”
“我知道。”
“你恨我?”
“没有。”陆临温和地笑着,起身就要离开,“秋天已经到了,气候转了冷,您应该也注意些身体的。”
老夫人找陆临事情没有传出去,陆持到了伯恩王府之后,就直接回了听松院,见偏房的灯火还亮着,顿了顿步子,嘴角微微上扬,“她回来了?”
“回来了,晚上的时候就和两个丫鬟一起的,将那边的东西都搬了回来。”万嬷嬷瞧着沈棠回来时神情不大对,怕两个人等会又要吵起来,连忙在中间说着好话,“老奴觉得她在外面住着也不习惯,未尝是不想这边的,只是现在还没有想的明白呢。”
陆持听出她话里意思,“她不高兴?”
“也不是,听说宫里出了些事情,许是被吓着了,现在有些怏怏的。”
“我去瞧瞧。”陆持抬脚走了过去。
屋子里的烛火还未熄,沈棠躺在床上想事情,也还没睡着。现见到他过来,打起精神来就要往起坐着。
陆持在床边坐下,让她靠着自己,“我听万嬷嬷说你身子不爽利,可是在宫中伤到什么地方了?”
“没有,就是这段时间有些忙,累了点,让我歇会便成。”沈棠怕他继续问下去,非要找个大夫来给她问诊,忙不迭将话题带了过去,“我今日见到太子妃和小皇孙了,我听说太子妃不是盛京人士,那怎么就和太子在一起了,皇后情愿的吗?”
“有什么不情愿的,太子妃是彪骑大将军的女儿。彪骑大将军膝下三子,独得一幼女,皇后情愿都来不及。”
“那他们是联姻的么?”
“也不算是,太子妃倒是真心喜欢太子的,若不然也不会远嫁到盛京。那年彪骑大将军进京述职,太子妃跟着一起过来,路上被人刁难了,是太子解的围,许是从那时候两个人的缘分就开始了吧。”
沈棠听着,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从未说过太子对太子妃的心意如何,在心里难免替太子妃不值当。
陆持见她这般,便知道她有些想岔了,虎口卡住她的下巴,捏了两下便亲了过去。厮磨间,开了口,“太子先前是不喜欢的,现在么,自然也是情愿的,不然你以为如何有了小皇孙。”
“太子那样地位的人,一个孩子能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