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一刻沉巽扬脑海宛如非洲大草原的迁徙季,成千上万匹野生动物在其中飞驰掠过。
&esp;&esp;……
&esp;&esp;他没找到她。
&esp;&esp;anhatta整家店分上下两个部分,上层是景观主题餐厅,下层是大堂,洗手间只能去下面。
&esp;&esp;一通乱窜愣是没把人找到,沉琮逸站在洗手间门口,努力平复凌乱的呼吸,掏出手机狠狠敲过去——
&esp;&esp;你、人、呢?
&esp;&esp;没多久那边回过来:回医院的路上。那边忙不过来,我周五下午不休了。
&esp;&esp;治病救人乃一个医生基本职责所在,但此时沉琮逸精准抓住重点:来都来了,药都不拿直接走?
&esp;&esp;仔细想又觉得不对劲:你今天跟谁吃的饭?
&esp;&esp;关千愿巧妙躲过去:不想打扰你跟你学妹,刚吃完我就马上走了。
&esp;&esp;那一瞬间他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一上午多样性的倦密密匝匝涌过来,如果现在脚边有张床,沉琮逸可能会选择直接躺下去。
&esp;&esp;但此时的他是不甘心的,一个字一个字努力敲过去:行,一切都是我的错。那你能不能把我带走?我不想再害人了。
&esp;&esp;半晌,关千愿发过来:你要不要看看你发的什么?作为一个医生,我有点担心你的心理状态……
&esp;&esp;沉琮逸:你几点下班?
&esp;&esp;关千愿:今天没夜间急诊,正常六点下班。
&esp;&esp;沉琮逸:行。
&esp;&esp;关千愿:你要来看我姐姐吗?今天她要早点休息的,不用来。
&esp;&esp;沉琮逸:知道。
&esp;&esp;……
&esp;&esp;夜晚降临的布施巷总是有着澜城最鲜明的烟火气,在这热闹的城市一隅,几家大排档与私房菜零散开着,招徕着来自各个市井街巷的新老食客。
&esp;&esp;这次来的比较早,不好当着居民的面把车停在老地方卡着人家的过道。今天他整个人都麻得不行,喊了个司机来开车。
&esp;&esp;司机没遇到过这种难开的巷子,正一筹莫展时,身后土菜馆中响起老板娘热情的招呼声:“小哥,来吃饭啊,烤鱼龙虾烧烤炒菜都有,来吃饭有停车位~”
&esp;&esp;沉琮逸松口气,抬抬下巴,示意他赶紧过去:“你去,别喝酒。”
&esp;&esp;晚七点半,关千愿在夜色中披星戴月回到老窝。慢吞吞爬上五楼,哼着小曲儿不急不慢掏着成串的钥匙,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巨响。
&esp;&esp;她缩着脖子,一脸惊恐看向那个在黑暗中慢慢站起来的身影。
&esp;&esp;待那人接近,借着老楼里昏暗的楼道灯,她缓缓看清他的脸。
&esp;&esp;“鬼啊你。”看见是他,关千愿竟然松口气,继续翻着大门钥匙,翻着翻着又觉得不对劲,扭头冲他嚷:“不是,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esp;&esp;“关楠早就跟我说了。”
&esp;&esp;沉琮逸迈进对门两户靠近她那边的一侧。酒气隐约逼近,关千愿闻到,皱起眉来:“你喝酒了?”
&esp;&esp;“嗯,一点。”他又朝着她迈近一步,声音破碎沙哑:“我头好痛。”
&esp;&esp;两人间就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声控灯又灭了,一片黑暗中她只嗅得到他带酒气的呼吸声,有些尴尬,关千愿猛地一跺脚,灯光很快复亮,那道高大的身躯却直挺挺向她倒过来。
&esp;&esp;“等下——”关千愿双脚不可控被推着往后倒退一步,意料之中的凉硬触感并未察觉,一双手稳稳护在她的腰后,为她隔着那道冰冷的门板。
&esp;&esp;但前面却严丝合缝紧贴着。男人死死将她压着,高高的个子只能躬身将脑袋搁在她的肩窝,此时那里传出闷闷的声音:“后脑勺疼,你快帮我看看。”
&esp;&esp;顾不上骂他,关千愿伸手艰难摸上他的后脑,轻轻摸索了下,问:“你撞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