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烦人!
……
祝心最终还是决定为他人着想,懂事一点。
他们住在这里,已经够给孟奶奶添麻烦的了,不能让老人家熬着夜给他们翻箱倒柜地找另外一床被子。
房门关上时,江屹走到床边,指了指地上:“我凑合一晚吧。”
这么冷的天,祝心当然不至于让他打地铺。
她将圆乎乎的小团子抱到床中间,指着孩子另一侧:“你睡这边。”
江屹半点都没推辞,躺在她指的那一侧。
祝心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江总主动提出要打地铺,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他那无辜表情,分明是在装可怜。
祝心陷入沉思。
她是不是被拿捏了?
糖糖直挺挺躺中间,不偏不倚。
她瞧瞧左边的妈妈,又瞧瞧右边的爸爸。
爸爸妈妈说,今天宝宝充当三八线。
小团子懵懵懂懂,下定决心。
要光荣完成任务哇!
倪玉南和俞星住的是下围棋老大爷的屋子。
老大爷和他老伴给两位嘉宾拿了被单,但没有帮忙铺被子的意思。老人家睡得早,刚才都快睡着了,听见敲门声时,原本压根不打算起来。是后来江屹的声音传来,老大爷听声猜到是下午棋技了得的年轻人,才给了天大的面子。
此时老俩口站在他们面前,一个劲打哈欠,听俞星让他们去休息,也没客气,点点头便回屋去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倪玉南和俞星两个人。
倪玉南说:“我去隔壁。”
俞星将被单展开:“这房间给你。”
话音落下,他开始自顾自整理床单,眼底没什么情绪。
俞星抖动被子,花色鲜艳的床单衬着他冷淡的表情,略显反差。
倪玉南喝完了一杯红糖水,但仍抱着热水袋,热水袋不够暖了,可沉沉地压在小腹,也能缓解不适感。
她坐在一旁等待,视线偶尔掠过俞星的脸,又缓缓移开。
倪玉南从小就是能吃苦的人。
儿时,她习惯吃得少、干得多,挽起袖子就能麻利干活,谁见了都要说一句这小丫头真能干。懵懂时期的她,已经觉得“能干”对于自己而言,并不是一个褒义词,能干就得多干一些,没人心疼,一切都会被成她的分内事。
或许是因为她的童年,和城市里的同龄人不同,和村子里有长辈疼爱的小孩也不同,所以长大之后,倪玉南一心想要弥补儿时被亏欠的自己。
她不让自己受苦,不让自己捱穷,变得不再勤劳,向往着更深远的自由,仿佛只有这样,这一路才算没有白走。
她觉得,俞星大概是知道她没有释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