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墨言又笑起来。
“不过,”苏蕴然学着吴墨言刚刚的样子也向外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我特别高兴,你站到我这一边,替我向肖锦瑟开炮。”
吴墨言再次笑了起来,一双小眼睛眯缝在了一起,露出一口小白牙。
然而,两人谁也不知道,门外墙边,男人缓缓摇了摇头,好像是既无奈,又好笑。
给吴墨言换了件衣服,苏蕴然就带着他下了楼。
用吴青林先前烧的水给吴墨言冲了一大碗麦乳精,又把仅剩的一点儿吃的拿出来给吴墨言吃。
吴青林翻出了他的证件,“我先去报道,然后从食堂打饭回来吧,这两天事情肯定很多,就先不要做饭了,你也休息休息。”
对于这个安排,苏蕴然非常满意,“那你早点回来,家里东西不多了,思言醒了恐怕没吃的了。”
吴青林答应一声,和李子平一起出了门。
其实家里也不是没吃的,只是先前李子平给苏蕴然领来的只有南瓜和土豆,说米面什么的容易受潮发霉。
李子平没什么生活经验,傻傻地信了。
目送两个人走出家门,吴墨言坐在唯一的一张板凳上甩了甩腿,哼了一声,“那个女人可真讨厌,我爹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苏蕴然不想和孩子说这种家长里短,议论吴青林的是是非非。
“行了,快堵住你的嘴吧。不管你爹做的对还是不对,他这么多年在外面的辛苦是你和我不能想象的,而且,我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家庭的事情。”
“是吗?那他以前总是不回来。”
“等你长大就明白了,只要扛起这把枪,就不是自己想放下就能放下的,穿上这身衣服,就要对得起国家和人民,要担得起这份责任。你爹没有像其他人的爹一样整天呆在身边照顾你们,他或许不是个好爹,但是,对于国家和人民,他就是英雄,当之无愧的英雄。你可以怨他,却永远不能恨他,知道吗?”
苏蕴然摸了摸他的头,希望自己的温柔能够弥补一点这个孩子在童年所受的创伤。
吴墨言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捧起碗一股脑地把麦乳精喝了。
再抬起头时,小眼睛里满是茫然。
“晓华婶婶他们说,我不能怨我爹,那样我就是不孝顺,但你怎么说我可以?”
“孝顺是什么?是爹娘在老了以后照顾他们。有些事不得不做,这叫做责任,就像我现在要照顾你和妹妹,你爹要挣钱养家,你们长大了要帮扶我们的生活。我们可以把这些做得很好,但不代表我们心中很乐意做。父母养大了你,你孝顺父母是应该的,但是,父母有做得不好、不到位的地方,你心里不高兴,有怨言,也是正常的,谁让我们是人呢?人就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感觉,高兴的,不高兴的,可以接受的,不能接受的。”
吴墨言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恍然若梦地点了点头。
“别想那么多了,去玩一会儿,我把家里收拾收拾。”
虽然李子平已经把楼上楼下打扫得非常干净,但是苏蕴然还要规划一下家里的各个地方。
饭厅的饭桌必须得换大的,还有装东西的柜子,待客厅里可以闲坐的长椅、板凳、茶水桌,以及二楼孩子们的卧室里的床和柜子。
两个孩子很快就到入学的年龄了,苏蕴然还想给两个人准备一个用于读书写字的大桌,以及书架什么的。
只要一想,苏蕴然就觉得头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