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全然没有过苏蕴然所说的那种经历。
“社会是会变的,老吴同志。”苏蕴然幽幽叹了口气,缓缓靠在吴青林身上,“乱花渐欲迷人眼的世界很快就会来临,到时候,我们的孩子不光要学会花钱,还要学会怎么样花钱能将利益最大化,还要学会拒绝各种各样的诱惑,花钱只是第一步而已。”
“是吗?”吴青林想象不到那个样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嗯,我记得我读初中的时候,学校门口有卖一种很漂亮的糖果,不过比别的糖果要贵一点,只要吃到嘴里,舔一舔,嚼一嚼,就会飘飘欲仙,神鬼不知,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吴青林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他在边境打过仗,那边有很多这样的东西。
小伎俩的使用可以用于麻醉,但如果剂量积累,天长日久,那就是……
“因为包装得很漂亮,吃起来也很好吃,所以,买的人很多。”
“就没有人管?”吴青林恼火极了。
“学校之外的事学校自然不管,至于报警,没等警察过去,小贩已经逃跑了,查都没有地方查。”
苏蕴然摊了摊手。
这一晚上,吴青林再没有说话,苏蕴然知道,他恐怕不会再拒绝让孩子自己花钱的事了。
人这一生要面临的诱惑和挑战何其多,只有内心懂得克制,才会米凝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
新年很快过去,吴青林再新年之后就随肖兴德出了门。
这一年来,肖兴国的职务始终没动,这次出门肖兴德也不肯带他,等两人走后,家属区里又有闲话开始传出来。
什么在肖兴德的心里,方百兴和肖兴国这一个女婿、一个儿子都不如吴青林重要,等等。
每每苏蕴然经过,路边这样的声音就更大一些。
苏蕴然十分无语。
吴青林和肖兴德的关系除了吴青林曾经为肖兴德守过门,算是他的徒弟,就是正常的上级和下属,苏蕴然从来不想借着这层关系搞特殊,更不想因此让谁不痛快。
不过,这种事她也不好过于解释。
在解释了好几遍是有用得到吴青林的地方,其他人还当没听见一样继续议论时,苏蕴然也没有办法了。
吴青林不在家,她就带着两个孩子踏踏实实地干牧场,忙忙碌碌的就到了学校开学的日子。
这天苏蕴然刚把两个孩子送走,有人在外面喊,“是苏场长家吧?”
声音有些耳熟,苏蕴然伸着脑袋往外出去一看,想起来了,来人竟然是望江村的那个书记,叫二牛。
苏蕴然笑着伸手打了个招呼,“二牛哥,你怎么来了?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
她匆匆放下抹布从二楼下来,林二牛憨笑着抓了抓头。
他挑着一个担子,里面装的都是他们附近山上的各种野味。
“这些都是我们村民自己摘的,给苏场长拿过来尝个鲜。”
苏蕴然立刻招呼他进去坐下,又倒水让他喝。
简单聊了几句,林二牛十分不好意思地提出来意。
“苏场长,我们村里又养了一些猪,想问问你还收不收?”
他憨憨地搓着大手,油红的面庞上写满了不好意思,眼神也不敢跟苏蕴然对视。
苏蕴然有些意外,“听二牛哥的意思,你们想卖?”
“如果苏场长收,我们就卖。”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表达出对苏蕴然极大的信任,不过苏蕴然反而犹豫了一下。
林二牛的心里立刻咯噔一下,“苏场长不收了?”
“不不不,不是。”苏蕴然立刻摇了摇手,“上次我去过一次望江村,对村里的情况简单地有过一点了解。我这边当然是敞开了收猪,但是,林二哥须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收猪时就算价钱给你们算高一些也没有问题,可是你们那边,用完了从我这里拿去的东西,下一次少不得还要拿猪来换。”
这个问题林二牛显然想过,他点了点头,脸色有些沉痛。
“所以,我始终觉得,比起一次次来找我换东西,把你们辛辛苦苦养大的猪换给别人,不如你们自己的人学会自己想做的事情更加容易一些。你觉得呢?”
苏蕴然问林二牛。